没有婆婆,她这个大姑姐就应该顶起来。

穗穗在看电视,要不就去画画,就是乱描。

“叩叩叩。”

陆挽舟擦干手,去开门。

许白莲,噢,不,许培敏端着一碟子自榨的点心站在门口。

“你是姐姐吧?我来给淮宁送点吃的,她在吗?”

陆挽舟不知道这个人又搞哪一出,不甚热情地说道:“弟妹去市里了,不在家。”

“这就是我妹妹的不是了,姐姐在,她怎么能去市里逛街呢?”

陆挽舟一把拉开门,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“砰”的响动。

“弟妹是去市里工作,你要是有意见,可以去跟上级反映,别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的。”

许培敏被逼退半步,脸上闪过一丝恼怒,但很快又堆起笑容,“姐姐误会了,我是担心我妹妹慢待了大姐。”

说着就要往屋里走,“大姐,我把点心放下。”

陆挽舟侧身挡住门框,“弟妹不喜欢吃零食,你还是端回去吧。”

弟妹还怀着孕,本身就不应该乱吃东西,何况这个人跟弟妹有矛盾,欺负过她。

“这怎么行呢?我是淮宁的堂姐,两家就应该多多走动,我帮着做饭吧。”

“不劳烦孔家嫂子了。”陆挽舟故意用这个生疏的称呼,“弟妹不在家,一会儿我弟弟就回来了,你在我家出入,别人会说闲话的。我们家沉舟说过,厨房重地,闲人免进。”

许培敏也不能舔着个脸硬赖着不走,把点心倒出来,拿着碟子走了。

“妈妈,我可以吃点心吗?”穗穗问道。

所谓的“自榨点心”散发着过分的甜腻香气,表面油光发亮,明显放多了糖和油。

这在物资尚不宽裕的1983年显得格外刻意。

“有什么好吃的?净是油和糖,小孩子吃了不好,影响长高哟。”

陆挽舟随口胡诌,穗穗信了,“那我不吃了,妈妈快扔了吧。”

扔了是不可能的,浪费遭天谴。

陆挽舟以身试毒,塞在嘴里一个,怕穗穗看见自打嘴巴,她不怎么张嘴,慢慢蠕动。

就算有毒也是先药死她。

张秀秀去买饭了,店里只有许淮宁一个人。

突然外面传来噗的一声,沉闷、瓷实。

许淮宁掀开门帘一看,吓了一跳,只见离店门口三四米远的地方,一个女的摔倒了。

身影面朝下趴着,藏青色裤子膝盖处已经磨破,露出渗血的伤口。女孩背上的布包袱散开了,露出里面几件旧衣裳,最上面是件打着补丁的碎花衬衣。

女孩的鼻子都冒血了,混和着地上的土挺吓人。

现在还没有碰瓷那一套,人心淳朴,许淮宁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,就走过去查看女孩的情况。

“哎,你还好吗?”

“我还好,就是头……晕……”

女孩挣扎着要爬起来,许淮宁按住女孩的肩膀,“别急着动,鼻子流血了,先止血。”

女孩约莫十五六岁,瘦得颧骨突出,她哆嗦着嘴唇说:“姐姐……能给块糖吗?我头晕……”

“好,你等着。”

许淮宁快步回店里,从抽屉里拿了颗大白兔奶糖,又扯了块棉布边角料。

“给,先擦擦。”许淮宁蹲下身,动作利落地帮女孩按住鼻梁,“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?”

“两天还是一天,记不清了,我……我能给你打扫卫生换顿饭吗?”

许淮宁扶着女孩坐在店门外,进屋倒了杯温开水,往里面化了颗奶糖。

“喝口水。”

女孩双手捧着杯子,像捧着什么珍宝似的小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