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淮宁站在他身边。

“回来了?”

“嗯,这几天辛苦你了。”

“帮个小忙而已,我这个人随性,不喜欢束缚,就当外出找灵感了。”

说的轻巧,一个随便设计一款衣服,动辄上千的人,怎么会心甘情愿在一个店里待六天?

许淮宁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,交给王临风,“事先说好的,你这几天的工资。”

王临风只拿了两张,把信封推了回来,“这就够了,我买烟。”

“表哥,你这话谁信啊?在别的地方,凭你的身价,半天都不止这个数。”

还是许淮宁第一次喊表哥,王临风很惊讶,但听起来就是舒心。

“你也知道我是表哥,帮忙不是应该的吗?好了,我走了。”

王临风是一生不羁爱自由的性子,许淮宁尊重。

张秀秀问道:“许姐,你刚才喊王临风什么?”

“表哥啊。”

“是真表哥吗?”

“嗯,真表哥,我妈和他妈是亲姐妹。”

许淮宁已经大方承认了,孙少兰对不起她,不能归咎于别人。

这天,店里突然走进门一家三口。

张秀秀赶紧迎上去问他们有什么需要。

女同志说:“我们不做衣服,我们找许女士。”

这样的称呼是从南方人开始的,北方现在还叫同志。

许淮宁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。

"我姓许,你们是来找我的吧?"许淮宁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指缝还沾着几根彩色丝线。

一家三口奇怪地组合男人像棵笔挺的青松,女人却柔得像垂柳,中间夹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,正踮脚够柜台上的碎布头玩。

温婉女子突然上前两步,眼睛亮晶晶的,“冒昧地问一下,你和陆沉舟是什么关系?”

“沉舟是我爱人。”

这句话像打开了记忆的闸门,女子一把抓住许淮宁的手,抓的人生疼,“我可算找到你们了!”

她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,把许淮宁弄的手足无措。

小女孩被母亲的哭声吓到,缩进父亲怀里。

硬汉模样的男人轻轻拍着女儿后背,声音温和,“挽舟,别吓着孩子和……弟妹。”

“我叫陆挽舟。”女子终于松开手,用袖口抹了把脸,“沉舟是我弟弟。”

她拽过丈夫,“周志强,我爱人。这是我们家丫头,小名穗穗,麦穗的穗。”

穗穗从父亲腿边探出头,突然脆生生喊了句,“舅妈好!”

又飞快缩回去,只露出一双笑成月牙的眼睛。

可爱极了。

许淮宁膝盖一软,扶着柜台慢慢蹲下,问小女孩,“穗穗今年几岁啦?”

“六岁半!”穗穗伸了六根手指,半个怎么伸她迷茫了,惹得大人们都笑起来。

“我是看了报纸上的寻人启事找过来的。”

因为部队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不能随便透露,联系方式就改成了制衣店的许女士。

许淮宁让他们坐,也大概知道了他们的情况。

他们现在居住在深市,一家四口,一儿一女,儿子才两岁,路上不方便,朋友帮着照顾。

“姐姐姐夫,那这样吧,咱们出去吃饭,下午一起回家。沉舟要是知道你们回来了,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。”

一母同胞就两个,这么多年没有消息,这不算惊喜,什么算惊喜。

“弟妹,你平时怎么吃饭?”

许淮宁指了指张秀秀,“都是秀秀出去买,在店里吃。”

陆挽舟看了看周志强,“志强,咱也不出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