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柄银锁也不算破,但实在看着老旧,暗沉沉的,落在月光下都不发光。
不过是把老旧的破锁,富贵人家要是有这样的东西,早就扔了换新的了,可这锁却高调地挂在皇后娘娘的床头,还被沈玉衡小心翼翼地放在手里。
他?用掌心捧着那物,手指都不握紧,很?是珍视的样子。
他?心里生出?一种怪异的感觉,低低地喊了几声“喂”,也不见沈玉衡回答。
那破锁的挂坠晃得?他?心烦。
小萧烬几步上前,五根手指像灌了铁一样硬,狠狠抓住沈玉衡的手臂:“你在想谁?”
捧着银锁的手被强行按了下去。
沈玉衡怔愣了一秒,目光缓缓移向小萧烬的脸上,与记忆中无比相似却更稚气的脸,让他?一瞬间感觉到更不真?实。
小萧烬也愣住,他?没想到沈玉衡会是这么一副表情,像是被严丝合缝拼好的花瓶,看起?来稳稳地矗立在那里,却让人?不敢轻易触碰。
沈玉衡没听清他?的话: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
男孩的嘴唇开开合合,也忘记了似的,半晌才挤出?一句:“皇后她?不回来吗?”
沈玉衡没点头也没摇头,朝他?笑?笑?:“今晚就我们在。”
明?明?刚才还转眼又像没事人?似的。
小萧烬板着个脸,沈玉衡愈发觉得?他?还是和萧烬不一样的。
一晃又过了十几日,大白天的,宫女突然来报,说萧烬今晚过来。
有了太医院的那副药方?,再加雷霆手段,几个脑袋落地,再无官员敢从中作梗捞油水,宫外时疫很?快得?到了抑制。
小宫女喜滋滋地报:“圣上刚刚回宫,就说要来看皇后娘娘。”
沈玉衡却没有笑?的多灿烂。
好久不见,能聚聚的确不错,可他?手上还有要紧事没办完。
萧烬的嘴,实在太难撬动了。
他?照顾男孩这么多天,每次刚觉得?彼此亲近了一点,可一提到药方?的事,那张嘴便抿的死死的,一个字也不肯说了。
沈玉衡告诉他?,现在宫外有很?多人?染上了这种病,如果有了药方?,他?们就能免于病痛。
他?还画了饼,答应萧烬,只要得?到药方?,以后他?就能光明?正大地出?入皇宫,再无人?敢阻拦。
但小萧烬根本不在乎。
多少人?死去与否,和他?都毫无关系。
他?只在乎的是,这个药方?交给沈玉衡后,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。
他?告诉沈玉衡:“你先把我送回南疆,我再派人?把药方?送回来。”
他?觉得?自己的要求已经够低,换做其他?人?,他?根本不可能谈条件。
看到沈玉衡露出?一脸为难的表情,男孩冷笑?着转身。
即便沈玉衡如今表现得?和和气气,看起?来也不像是阴险之辈,可这远远不能让他?信任。
沈玉衡假惺惺的扮作伪善的样子,无非是贪图他?手里的药方?,若是真?让他?拿到了药方?,就是另一副嘴脸了。
话虽如此,萧烬已经有几天,没有再亮出?过那把刀子了。
只是有几天,他?躺在小床上,彻夜彻夜地睡不着,手里紧握着刀柄,掌心的皮肉几乎与之粘连在了一起?。
今晚,宫殿里似乎格外热闹。
平时宫女们服侍的就很?勤快,但每到圣上要来的时候,众人?便跑的更积极了。
沈玉衡一时眼前抓不到人?,只好让成霄帮忙:“让人?送点热水进来吧,记得?多送两?盆。”
成霄却没有立刻行动。
他?眼神写?着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