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泽一直侧耳倾听未听出大概,只听见盛誉晖雷厉风行果断下令,口气坚决强硬,心知事情非同小可,他正在盘算之际,听到盛誉晖隐忍的呻吟,急忙跑至他床边,这才发现刚刚还好端端的人如同在水中浸过,绵密的汗一出接一出肉眼都看得见。
“盛誉晖。”
“让Mike留守医院,泽少爷康复之后护送他回纽约。”
Eason眉心紧拧,熟练的将针头刺入盛誉晖手臂静脉,抽见回血以后缓缓推药。
“Boss,您的身体状况不适宜飞行,而且,此时连夜赶回,绝对是羊入虎口,小姐定会在必经之路埋伏。”
“盛誉晖,我要和你一起走。”
李泽听出其中利害,未及思考紧跟着Eason插话表态,他被盛誉晖墨色的眸子盯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发现,不知何时自己手中多了一块毛巾,他正在认真的擦拭盛誉晖额间脸颊的冷汗。
“阿泽你留下,Eason,我让你去叫Bill和Mike。”
“Boss,请三思。”
“盛誉晖,我说了要和你一起走!你不许替我做决定!”
盛誉晖眸中染了水汽,他目光直视着李泽又看了许久,终究还是阖上双目不理会他,只象征性地摆了摆手让Eason出去叫人。
“盛誉晖!”
“别吵。”
“我要跟你走!”
“不行!”
“你若阻拦,我便想方设法!”
“阿泽!”
“你知道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!”
“...”
李泽寸步不让,盛誉晖此时筋疲力尽,拳头摁着上腹仍在使力,曾经在训练基地看到李泽背着狙击枪参与实战演练的时候,他偶然闪过与他并肩作战的念头。
只那一次,当晚便被噩梦袭扰,惊醒之后仍觉得血腥味肆意蔓延,他当时心慌烦闷,赤脚跑到李泽宿舍门口,透过远处的照明灯看见他睡意安然,一颗心才放回胸膛。
旧时的梦魇此刻再次徘徊而至,他越发心惊胆战起来。
“阿泽,这次我说了算。”
“你是怕我死么?”
“闭嘴!”
“我与你的恩怨纠缠还没有完结,你死了我也不会死!”
“不行!”
“我能够自保!”
“不可以!”
Bill和Mike进入病房,这两人仍旧互不相让气氛僵持。
“Boss。”
“Mike留在这里,Bill和Eason今晚与我搭乘专机回纽约。”
“Boss,小姐此次抓住机会定然会设埋伏,我觉得你现在离开不妥当。”
Bill与Eason想法不谋而合,他提出自己反对然后默不作声立在床边。
“Melantha和Samuel没那么容易要我的命。”
“Boss如今身体抱恙,应当避免一切可以预料的危险。”
“你是让我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?等着Melantha和Samuel阴谋得逞么?”
“Boss稍安勿躁。”
“我心意已决,去联系飞行时间。”
肆意的痛楚略微消散,盛誉晖只觉得乏力又烦闷,他自小与Richard谈不上亲情浓厚,甚至敬畏和逆反要多一些,但毕竟血浓于水,虽然知道他年事已高病危故去是在所难免,但心里面仍然觉得怅然若失无所适从。
这些年他经历伤病无数,多少次在生死之间徘徊挣扎,竟也莫名生出恻隐之心,他从不惧怕Melantha和Samuel,生死由命,反正以他如今的残躯败体,孤身一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