冒雨开车,冯式东却偏偏选了个被她一眼揭穿的借口。

大厅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,晚上十点多还亮的像白昼,暗示这栋写字楼永远不会有停歇的时候,唯有沙发角落会在十点后结束营业,只剩下扶手边一盏暖色的落地灯缓缓散发光晕。

一时安静的氛围让束晴忽然想起那天的电梯口,也是这样的光线,从同样的角度照在冯式东脸侧,得益于他高挺的鼻子,光影衬托的轮廓好似浮在画纸上的黑白素描像。

束晴承认他有一副让人难忘的好皮囊,她纵容自己短暂的色令智昏,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问道:“冯总,上回说请我吃饭,怎么没信了?”

冯式东滑动屏幕的手顿了下,“没空。”

这回答显得束晴才是发出邀请的人,但她此刻不在意这些,继续说:“没事,等下回轮到我的时候再吃。”

“什么?”冯式东皱眉抬头,不明所以。

束晴解释:“冯总不是备胎多吗,我静静拿着号码牌等待。”

“束晴,你是怎么个意思?”冯式东把手机扔在沙发上,环着手臂,目光冷淡地盯着她:“我以为你上回拒绝,是不想再继续。”

“那要看你说的是哪种继续。”

“哪种?”冯式东没理解她的话,自以为是地解释:“我和之前羽毛球馆那位早就没联”

束晴立刻打断,“没必要告诉我这个吧,和我有什么关系吗?”

冯式东沉思片刻,仔细拆解她刚才说的几句话,渐渐想明白束晴的意思。冯式东紧皱着眉,甚至想立刻起身离开,但他几分钟前刚说自己没开车,此刻无处可去,只能坐着继续忍受她的胡言乱语。

“冯式东,我的意思是今晚天气不错,要不你请我吃夜宵?”

冯式东冷笑一声,转头看着玻璃墙外的大暴雨,反问道:“天气不错?”

“点外卖也行。”束晴也转头,望的却是另一个方向,“如果隔壁酒店还有空房的话。”

这么多年来,冯式东做任何事都有规划,甚至可以称得上循规蹈矩,只是那条笔直的人生轨迹里总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坏因子,在束晴的刻意引诱下蠢蠢欲动。

他心想若她愿意这么随意,他有什么玩不起。又想隔壁酒店好像是全季,只用五百一晚似乎太便宜。

暴雨天,北外滩附近的游客锐减,全季空房充盈,但他们只要了一间房。

穿过马路就足以让人变成落汤鸡,回房间后束晴取了条毛巾擦头发,冯式东站在床边问:“要吃什么?”

束晴把擦完的毛巾轻轻抛向他,“真的就只来这吃夜宵?”

冯式东接住,脱下湿哒哒的外套丢在衣架上,用毛巾随意擦了擦脸,反问道:“你这么着急?”

“我有十二点半之前睡觉的习惯。”束晴靠着墙勾着腿,上上下下扫视他,接着说:“着不着急取决于你需要多少时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