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青微微眯眼,她又有个主意,“与其随便寻个孤坟,不如选择老客送出去,把动静再闹大一点。”

“怎么说?”孟春问。

孟青思量一会儿,她下楼去找杜悯。

*

翌日。

嘉鱼坊,孟春笑盈盈地在小巷行走,“枣花婶,这么早就开始晒冬衣了?”

“太阳好,我拿出来晒晒,去去潮气。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闲?跑这儿溜达来了。”

“不是闲溜达,是专门来跟你们说个事,我记得我大力叔是前两年过世的,你们在我们纸马店买过纸扎明器,我没记错吧?”

“对,买了两个纸人下去伺候他,让他在那边享享福。怎么了?”

“是这样,我们纸马店最近做出来一款防水防潮的纸马,黑马跟陈员外老爹葬礼上的纸马一样,另一款琥珀马色如黄铜,看着与黄铜马一般无二,明天辰时末在吴门渡口,邀陈员外府上的管家、崇文书院的夫子们还有州府学的许博士乘坐画舫观看防水试验。纸马在吴门渡口下水,在闾门渡口捞起,要是纸马不进水,我们当场把五匹纸马赠给店里的老客,每匹纸马价值六贯,选中的人不论是烧给自家的亡人,还是倒手转卖都行。”孟春把昨夜连夜背诵的说辞不紧不慢地高声复述。

枣花婶眼睛一亮,附近坐在门外洗衣裳、补衣裳、抠脚、剃须的人闻言纷纷看过来。

“真的?”枣花婶问。

孟春点头,“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有假的?我就是想起你在我家店里买过明器,特意来跟你说一声,明早要是有空就去闾门渡口等着,到时候要是选中你,你们家总有一个能发笔财。”

“好好好,我一定去。”枣花婶高兴极了,“孟少东家,你等一等,我去给你抓把枣吃。”

“不用了,我还急着去通知其他人家。”孟春说。

“少东家,在你家店里买过东西的都能去是吧?我要是只买过纸钱呢?”蹲在墙角剃须的男人问。

“不拘这些,只要是我家纸马店的老客,都有机会中选。而且不止有纸马,还有五十捆纸钱。”孟春边走边说。

同样的说辞此时正在鱼市、瓦坊、通圜坊、儒教坊、锦绣坊和吴趋坊传播,今日纸马店关门歇业,东家和学徒都被派出去走街串巷地宣扬消息。

“咦?又是你,我还记得你,还是寻陈管家?”陈府的侧门,守门婆子问孟青。

“是。”孟青这次掏一串铜板塞守门婆子手里,“劳烦大娘传个话,我是孟家纸马店的大姑娘,还请陈管家出来一见,有件小事要劳烦他动动脚。”

守门婆子捻一下手,这串铜板少说有五十文,她脸上的笑容真切许多,说:“姑娘等着,我去给你叫人。”

一柱香后,陈管家出现在侧门。

“陈叔,又来叨扰你了。是这样,孟家纸马店新做出一款防水防潮的纸马,明天在河上试验,要是在河里浸泡一个时辰还不湿,以后会推出防水防潮的纸扎明器,这样就不惧出殡时遇到下雨天。明天辰时末,有艘画舫在吴门渡口等着,我想邀请您去给我们撑撑场子。”孟青不啰嗦,语言简练地介绍来意。

陈管家被她讨巧的话取悦到,“我能给你们撑场子?”

孟青嘻嘻一笑,说:“我们狐假虎威,您出面代表的是陈府。我待会儿还要去州府学邀请许博士,我再狐假虎威一次,说陈员外派一干将为我们助阵,邀他去看热闹。”

陈管家开怀一笑,他正经地问:“怎么还有许博士在里面掺和?他要是会露面,我跟我家主子说一声,看他是否愿意出门走走。”

孟青大喜,她忙解释:“防水防潮的纸扎是锦绣坊的两位布商想要的,他们二位是许博士的好友,也是许博士介绍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