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今天看似劝架实则挑唆。”杜黎不等她问,主动接上前话,“我爹连骂带打,老三都要认错了,你一劝,他把藏在心里的话都倒出来了。”

“满口胡言。”孟青不承认。

“胡言就胡言吧。”杜黎躺回床上。

夫妻俩沉默一会儿,孟青掀过这茬,她率先开口:“明天去给你三弟送饭吧,看他还有没有受欺负。”

“不去,我去了也是给他丢人。”今天的事经一遭够杜黎记一辈子的,他决定除了报丧,他再也不主动去找杜悯了。

“唉……州府学那都是什么人,我们在人家面前说不上话,就是知道他们欺负三弟,我又能做什么。”杜黎也知道杜悯会受欺负,可他帮不上忙,去了说不定还给杜悯拖后腿。

他都这么说了,孟青也就不勉强了。

“你爹都发话了,你在这儿多住几天,你负责哄孩子,他一日比一日大,精力一日比一日旺盛,睡的觉也少了,醒着的时候老是闹着往外跑,我娘还要守铺子教学徒,再带着他,忙得焦头烂额的。”孟青说。

杜黎应好。

然而杜黎住在孟家的第四天,朱船家找来孟家纸马店,他报信说:“杜黎,你大哥托我带话让你们赶紧回去,你爹娘病得下不来床了。”

“好,我下午就回去。”杜黎应话。

孟父孟母闻言,让孟青也回去看看,病得下不来床了,听着还挺严重。

“去跟三弟说一声吗?”孟青问杜黎。

杜黎不确定。

“你爹娘会不会就是这个意思,想通过我们通知杜悯,让他回去探病,借此和好?”孟青灵光一闪。

杜黎心想还真有可能。

“不用通知他,他要是有课不能请假,到时候我爹娘又要骂他不孝,他知道还不如不知道。我们索性也当作不知道他们的意思,不多事。”杜黎做决定。

这是他的家事,孟青听从他的意见,她回家收拾行李,打算带孩子回杜家看看。

然而两人刚进嘉鱼坊,就看见一个书童在孟家门外徘徊。

“你找谁啊?”孟青问。

“你是这家的人吗?杜悯的二嫂是不是你?我是州府学许博士的书童,他从陈员外口中得知杜悯的二嫂住在这里,让我来传个话。”书童禀明来意。

孟青忙开门,“我是杜悯的二嫂,你进来说话。”

门开,三个人进去,杜黎落在后面关上门,隔断对面打探的目光。

“他是杜悯的二哥,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。”孟青说。

“杜悯称病一直躲在后舍里不出门,许博士让你们过去看看,也劝劝他,要是待不下去,退学吧。”书童说。

杜黎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,他生气地质问:“你们州府学的学子还在欺负杜悯?”

书童不答,“你们要去吗?我可以带你们进去。”

“去,这就去。”孟青不问杜黎的意见了,她直接决定:“你爹娘那里先缓缓,我们先去看杜悯。”

夫妻俩跟书童一起前往州府学,这下又赶上学堂散学,遇上权贵子弟们带着书童往外走。

“呦,这不是杜悯那得了失心疯的二哥嘛?”史正礼讥笑。

杜黎当作没听见。

“你是杜悯的什么人?他那个商户女二嫂?而且还是做明器的商户女?什么鬼扯的纸扎明器。”史正礼对杜悯的人际关系都查清楚了,他嘲笑道:“一家子上不了台面的。”

惹不起,孟青也只能当作没听见。

“这边走。”书童出声。

史正礼看见许博士的书童,他收敛了些,不再找茬。

“这里就是了,那道门上有字的宿舍就是杜学子的。”书童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