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博士听闻晌午时发生的事,正要找杜悯算账,如此不孝的学子,留在州府学是败坏书院的风气。俪謌然而走近看杜悯面无人色,额头隐隐泛青,看着像没几天好活了,他胸中怒火一滞,担忧地问:“杜悯,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学生见过许博士。”杜悯虚弱地见礼。
“你生病了?还是你爹打你了?”
“我爹没怎么打他,就打了两巴掌。”杜黎解释,“他生病了,又中暑了。”
“学生昨天穿着湿衣着凉了,昨晚就发起热,高热烧得我不认人,今早强撑着迷迷糊糊上两堂课,我打算去医馆的时候,我家里的人来了。我爹娘误以为我不认他们,生气地强带着我在太阳下走了半个时辰,我好像又中暑了。”杜悯苦笑着为自己辩解。
杜黎顿时明白杜悯坚持拖着病体来书院是为了什么,他硬着头皮帮腔:“我也以为他有出息就不认我们了,哪知道是病得不认人,都烧晕过去了还被我爹掐醒了,我爹脾气爆,不等他解释先打了他。他跟我们解释清楚,又急匆匆要来州府学……”
许博士打量着杜悯,他知道他昨天穿湿衣的事,经学课开课前被史正礼的书童泼了半盆洗手水,授课的夫子让他回去换身衣裳,他没去,穿着湿衣听完半天的课。
“许博士,他骗人,他晌午那会儿清醒得很。”小高得主子眼色,他跳出来嚷嚷。
杜悯突然干呕一声,他捂着嘴呕得眼泪都出来了,看着可怜的很。
围观的人嫌弃地退开。
“三弟,三弟……”杜黎顶不住旁人的讥笑声,他忙侧过身帮杜悯拍背,借此低下头。
许博士看了一会儿,思及这人是陈员外举荐来的,他不再追究:“病了就回后舍休息吧,叫个大夫来看看,抓几剂药吃。”
杜黎清楚地听见杜悯吁口气,他扛起他,问:“我能先带他去医馆看病吗?”
“去吧。”许博士颔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