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慌乱,反而气定神?闲,胸有乾坤。
柳风听惯了静安侯世子的恶名?,却还?是第一次亲眼去瞧瞧眼前的青年。这一看之下,心中?便是涌起了极大的震动。
像啊,实在是太像了。
眼前这人和他那?个骄傲的大女儿?,实在是像到了极点。
恍惚间,他又想?起了当年那?件事,眼神?黯了一瞬。自从小女儿?死去后,他每日都沉浸在后悔里,当年将两个孩子调换,是他一生之中?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。
眼下,如果能?将所有的错误拨乱反正,那?他无?怨无?悔。
柳风缓缓抬起眼眸,眼神?是前所未有的锐利,仿佛要将眼前的青年给?洞穿。属于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军的气势自他身上溢出,那?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地狱气息,可沈临渊却仍是那?副气定神?闲的模样,甚至连神?色都不曾动过分毫。
瞧着这样的青年,柳风心底赞了口,他沉声道:“希望你能?遵守你的承诺。”
“沈岁向来说到做到。”
青年的声音沉稳而又坚定,柳风终于放松了下来,那?一瞬间,他好像苍老了数十年,可脸上却又带着释然的笑容。
他望着沈临渊,眼神?中?忽然漾起了些?许泪光,道:“好孩子,你很?像你的母亲……”
“有空,去宫里看看她吧。”
沈临渊转动轮椅的手一顿,他转过身,侧头望向柳风,俊秀的容颜有一半藏在黑暗中?,让人看不真切。
唯独声音里那?一丝轻笑,让人听来浑身发寒。
“将军说笑了,我的母亲早已过世了。”
说完,他转过身子,再?不看柳风,转着轮椅推开了门。门外,越无?端一直静静等在那?里,听见门扉开启的声音,那?霜雪似的眸子一下子漾出些?许温柔。
沈临渊不免笑了出来,他走过去拉过对方冰凉的手,放到嘴边哈了一口,“抱歉,让你等久了。”
越无?端摇了摇头,他本能?地想?抽回手,可不知为何,当他看见那?双灿若星河的眼神?后,所有的挣扎与抗拒都化?为了乌有。
墙外灯火闪烁,脚步声越来越接近,不多时,便有人闯了进来。一见到沈临渊,为首之人的眼神?都亮了起来,他清了清嗓子,高声道:“传陛下旨意,沈岁散布谣言,祸乱人心,就地格杀。”
说着,他一摆手,示意身后的人将沈临渊与越无?端团团围住,无?数闪着寒芒的兵器指向手无?寸铁的两个人。
为首之人抬着下巴,居高临下道:“刀剑无?眼,世子若是安分些?,卑职会让你死得更痛快点。”
“至于这位……”他将手中?的刀刃指向越无?端,眼神?刻意在对方脸上停留了许久,接着发出一声轻挑的笑,“想?必就是这次的新科状元吧,确实是一位绝色美人,可惜了。”
说着,他便狂妄地笑了起来。
可那?些?笑声却被一道清越的声音打断了,越无?端站直了身子,目光如能?破开诸天丑恶般决然冰冷,身上的官袍猎猎飞舞。
“袁齐,庆安六十一年生人,如今的禁军护卫。”越无?端神?色一凛,冰冷至极地说出一桩桩一件件令人胆寒的事件:“元和十九年,与太子勾结,陷害赵侍郎一家谋反。元和二十一年,买通科举主考,公然舞弊。元和二十六年,于太清池杀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