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出门。
在哪?静安侯府在哪?
忽然,她又听?见了身后传来陌生人的脚步声。呼吸一滞,刚想逃离的瞬间,纤细的手?腕已经被人握住了。
“哟哟哟,让本皇子看看,是哪个”封焱调笑的表情一下子愣在了原地,“怎么是你?”
自从沈临渊告诉他那件事?后,他就一直暗中盯着?太子府,这不,今天终于看到蛇出洞,正打算来一招瓮中捉鳖呢,却在深夜的大街上,抓到了一个……
乐瑶郡主?
与封焱脸上的错愕不同?,乐瑶看到他的那一刹那,几乎惊喜地哭出了声,她太害怕了,以至于看见封焱时都忘记了礼仪,像个八爪鱼一样,手?脚并用抱住了对?方。
就连只有小时候才喊过?,长大之后就不曾再喊过?的称呼都喊了出来。
“焱三哥哥!”
封焱环住乐瑶的腰,耳尖微红,小声应了句,他斜睨了四周目瞪口?呆的下人一眼,凶巴巴道:“看什么看!还不快把我和郡主扶上车!”
雪拥千山(二十)
大理寺内, 藏不住任何秘密。
长公主深知,既然顾雍已经查到了“李棠秋”和穗玉之间?的联系,那么他?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 选择抵死不认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。
只是,一想起她那个狡猾的侄子, 长公主就咬碎了一口银牙。想她半生风光,最后竟然在一个小辈手?里栽了跟头, 实在是丢人。
更可怕的是, 这事如果和太子扯上关系,那就和普通的构陷朝廷命官不同了。一旦牵扯到党派, 就不难让人联想到夺权这个层面上,如今的天子正值壮年, 哪怕他?平日里表现得再温和,也不会有帝王喜欢自己的儿子过早成熟, 来?觊觎自己的王位。
供认太子,有篡位之嫌, 是重罪。
不供认太子, 构陷朝廷命官, 也是个重罪。但比起前者而言,这罪名却?小了许多, 再加上她的身份, 想来?顾雍也不会重判。
可即便如此, 对于长公主而言, 也是奇耻大辱。一想起先前对封昱的那些评价,她恨不得把当时的自己狠狠敲上几下, 若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肺,她怎会相信一匹豺狼的鬼话?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然而这次, 这件事却?不如她想象的那样,高高拿起,最后被轻轻放下了。
顾雍将所?查到的证据交给启帝后,这位天子只是似笑非笑地放下了手?里的折子,眼眸异常凌厉。
大殿内似乎萦绕着一股不知名的香味,天子的声音冷冰冰的传来?。
“顾雍,别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,继续去查。”
顾雍深深看了眼王座上的天子,天子正在翻阅奏折,那握着笔的手?虽然苍白,却?掌握了天下最高的权利。
“微臣告退。”
他?敛了敛心神,缓缓退了出去。
启帝的一句话,将长公主心底所?有的设想全都粉碎了。
恰在这时,乐瑶拼死带出府的画,也被送到了越无端的手?里。
在拿到画卷的那一刻,越无端敏锐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,他?浑身一震,那是沈岁身上一直带着的药香!是那股能让人心智失常的药香!
脑子里嗡嗡作响,越无端的指尖不免有些发凉,他?缓缓展开?画卷,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,整个人彻底愣在了原地。
那是一幅细腻的水墨画,笔触柔和,将景色描绘得细致无比。可真正让越无端做不出半分思考的不是别的,却?是这幅画所?画的地点,那地方他?再熟悉不过?,是每个午夜总会惊醒的一个噩梦。
华清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