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不是个傻子,得罪的人也都在?心?里记着,能做出这些事的人,一个手掌也数得过来。”
说到这里,他拱拱手冲启帝露出了一个笑,那笑容虽然漫不经心?,却让后者一下子冷了眉眼。
沈临渊就那样嬉皮笑脸地说着大?逆不道的话:“臣倒是想?查,可那也要看陛下舍不舍得了。”
话音刚落,整个大?殿内便陷入让人畏惧的死?寂之中。若是此时?有?旁人在?场,见到天子完全沉下来的模样,怕是早已跪在?了地上。可偏偏,坐在?轮椅上的那个青年面对天子之怒,仍是毫无察觉似的坐在?那里,甚至还颇为?自得地笑着。
良久,启帝才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话:“岁儿如今说话越发让人摸不着头?脑了。”
“是吗?”沈临渊笑容不变,只是眼底那光却更慑人了些,和王座上的帝王不分上下,他勾了勾唇角,反问?道:“如今满朝上下,几乎都是护国大?将军和苏太尉的党羽,大?权旁落。这些年来,陛下难道不恼吗?”
这大?逆不道的话是踩到了启帝的痛脚,这位天子脸上的虚假面具终于裂开了,他抓起桌子上的茶杯,狠狠往地上砸去。
“你放肆!”
启帝勃然大?怒,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:“这话是谁教你的?是沈平寻?还是柳风那个老匹夫?”
精致的茶杯在?沈临渊的身侧碎开,碎片飞溅而起,有?一片碎片竟是擦破了他右眼下方的肌肤。
细密的血珠一下子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,沈临渊却擦也不擦,只盯着震怒中的天子,就连嘴角的笑也从未变动分毫,一字一句说着:“陛下何必恼怒?这话自然没有?任何人教过臣。”
他坐在?椅子上,忽然行了个大?礼,一改先前那吊儿郎当的姿态。
“臣今日来,就是想?为?陛下来分忧解难了。”
“凭你?”启帝气?得眉眼里尽是讥笑:“一个京城内声名狼藉的小混子?”
沈临渊笑着接受了这个称呼,甚至还面不改色夸了一句:“陛下的消息着实灵通。”顿了顿,他又道:“朝中势力盘根错节,纠缠已久,冒然出手,只会?惹来一身腥。我想?陛下便是有?所顾忌,所以才迟迟未动手吧。”
启帝这时?已经坐了回去,脸上没有?任何表情,可若是熟悉他的人在?这里,便会?知道天子是动了杀意了。
“朕以往倒是小瞧了你。”启帝不咸不淡地说了句。
“多谢陛下夸奖。”沈临渊面不改色地继续道:“陛下如今缺的就是这样一把刀,一把无牵无挂,锋利无比的刀。”
启帝捏紧自己的手,讥笑:“别告诉朕,你想?做这把刀?”
“哪能啊。”沈临渊笑着靠在?椅背上,双手支着自己的脑袋,懒懒散散道:“臣这辈子懒惯了,这些麻烦事,可不敢往自己身上揽。合适的人选我已经带来了,陛下不若亲自叫进来看一眼。”
又是一片让人压抑的死?寂过后,启帝才阴沉着一张脸,说道:“宣。”
不多时?,殿门便被打开了。
随着朱红色的门框缓缓被打开,一道清俊的人影慢慢现在?启帝眼里。
那人周身都萦绕着霜雪似的冷漠,眉眼如画,可当他映着身后的墙瓦,一步一步走进来时?,那道纤瘦的身形竟是带上了一股气?势,一股仿佛能劈开天地的气?势,无畏无惧,势不可挡,锋利至极。
那人一撩衣袍,跪在?了启帝面前。
“臣,越无端,叩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沈临渊笑着看向?启帝,道:“这便是臣要献给陛下的刀了,陛下可还满意?”
启帝看了眼跪在?地上,低眉敛目,看似乖顺的越无端,没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