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受到感应似的,越无端缓缓抬起头,往前望去。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,他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僵绳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风华无双的状元郎,却不知状元郎那霜雪似的眼底,穿过层层人海,只映入了一个人的身影。
沈临渊忽而笑了,他当着?越无端的面?,执起花枝,放在唇边,苍白的唇轻轻吻了吻未开的花苞,接着?右手一扬,那梅花枝竟是恰恰好落进了越无端的怀里。
四周人声鼎沸,唢呐声不绝于耳,可在这一刻,越无端却仿佛只听见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。
旁人只看见这方?才还?如天边皎月,高不可攀的状元郎,忽然执起落在身上的梅枝,小小的勾了勾下唇角。
刹那间,冰雪消融,芳华绝代。
不知多少人将这幕记在了心里,哪怕过去很多年,无数过往的记忆都变得?模糊了。那日?骑马游街,执花浅笑的少年也依旧像是鲜活的画卷,使人难以忘怀。
直到越无端的背影消失在转角,沈临渊才阂上了窗。唤来小厮,往回去了。
沈临渊走?后不久,楼下不知是哪个落榜的举子正在白日?饮酒,喝得?酩酊大醉后,口?不择言地嘟囔了句:“可恨!可恨啊……”
旁边的书童听见这句话,脸色一变,连忙捂住他的嘴,小声急道:“公子,您醉了。”
小厮本是好意,却不知这书生听了这话后,不知怎的,竟然恼羞成怒,猛然将桌子掀翻在地。
“不让我?说!我?偏要说!”
杯盏碎地的声音引来不少人的视线,那书生醉醺醺地晃着?身躯,脸上露出?嘲讽的笑容,他呸了声,道:“什么状元?!就他这一个乡野出?身的臭小子也配?!”
这话说来可就大有深意了,旁边顿时有人不怀好意地追问道:“兄台这是何意?”
“莫不是说,这状元郎……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剩下的话,那人似乎是顾忌到了什么,点到即止,没再说什么了。可是话已至此,周围的人也明白了这未尽之意。
想起最近一直在流传的科举舞弊的消息,一时之间,所有人都静默了。若这状元郎真无真才实?学,而是那等蝇营狗苟之辈,那这次科举可不就成了个笑话?!
可科举舞弊之事,向来都是牵动国体的大事,妄议登科进士,可是大罪。
“瞧兄台白日?饮酒的模样,想必是心中充满了郁结,可凡事也要讲究证据,若是没有证据,就凭空诬告登科进士,这可是大罪。”
那醉书生听罢,脸上浮现出?轻蔑的笑,他从怀中扯出?一张纸,道:“我?自然有证据,你们可瞧好了。”
说着?,就将手上的纸一抖,上面?整整齐齐写着?些什么,可还?没等人将纸上的内容看清楚,醉书生的小厮忽然夺过了那张纸,收了起来,同?时捂着?书生的嘴,声泪俱下道:“公子,您快别说了,那可是侯府,小心有杀身之祸!”
旁边瞧热闹的人俱是眉眼一凛,想到:是啊,如今这新科状元可是静安侯府的二少爷呢!
“官官相护!真是令人不齿!我?等寒窗苦读几十?载,竟不如人家?有个国色天香的娘!”不知是谁说了一句,刹那间,旁边的人群都被点燃了。
如今还?在这京城内的,不乏此次科举落榜的学生,听了这话,心中的愤懑和怒火一下子压垮了理智,纷纷义愤填膺道:“说的好!若是苦心钻研学问,还?不如旁人有个好家?世,那我?等寒门子弟还?读些什么圣贤书?不如早早回家?种?地去!”
“若无公正二字,这科举取仕岂不成了笑话!”
……
渐渐的,四周的言论越来越尖锐,偶尔有几人说些不同?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