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无端不禁抿住了双唇,却没有移开目光。接着,他就看到眼?前的男人,他名义上的继兄,露出了一个轻笑,将目光转向了别处。

沈临渊看向那两个跪在越无端面前哭天?抢地?的人,两人皆是衣衫褴褛,脸颊黝黑,抹脸的手带着粗粝的老茧,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劳作?的平民,可?那一双眼?睛,却在他望过去的时候,惊慌失措的四处看去。

有点意思。

沈临渊的手指在椅背上轻点两下,还未等他开口,来福就心领神会地?来到了那两人面前,眉峰一挑,颇为趾高气昂地?道:“好大的胆子,敢在此?地?大声非议静安侯府的事情。”

灰头土脸的老丈一听这名号,就险些?吓得昏死过去,那可?是侯爷啊。

一时之间,脸上滑稽的哭丧神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,就忙不迭跪在了地?上,哆哆嗦嗦求饶道:“这……这!草民不知!大人饶命啊!”

来福啐了一口,接着转过头,露出狗腿的笑容:“主子您看,这两人该如何处置?”

沈临渊单手支着下巴,他不知想到了什么,觑了来福一眼?,意义不明地?笑道:“你?不是说我是一等一的大善人吗?你?觉得该如何处置?”

他的声音透着随意,可?望过来的目光却像是淬了毒的利刃,来福只觉得浑身一僵,额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?痛,腿一软已?经跪倒在了地?上。

来福强忍住打颤的寒意,抖着声音道:“小人斗胆,请主子先问问事情原委,再?做定夺。前面就有一处茶楼,主子大可?带着他们去那里商谈。”

一袭话落地?,来福却迟迟没有听到回复,正心头狂跳,惊惧不已?时,他才终于?听到他家主子吐出了一句话。

“起?来吧,就依你?说的做。”

这话落在来福耳朵里,无异于?天?籁,他连忙从地?上爬起?来,吩咐其他人将兰儿的父母带去茶楼,并将对方的尸身带去别的地?方。

做完这一切,他自然而然地?站到沈临渊身后,正待推动轮椅时,沈临渊却忽然抬了抬手,示意对方停下。

他的目光再?度落在越无端身上,对方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,沈临渊眼?尖,一眼?就认出了那长衫用的是最低级的布料,这些?布料哪怕是京城勋贵家的下人都?不屑去用,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,声音虽轻,内容却异常刺耳。

“怎么还穿的这么寒碜,我爹都?把你?们带回府了,竟然没给你?们置办一身行头吗?”

越无端死死捏住自己的手,长长呼出一口气,脸上的神色才看上去和?平常无异。他冲着对方作?了一个揖,声音淡淡:“世子严重了,侯府内自是珍玉遍地?。可?小民身上穿的却是母亲亲手做的衣裳,在小民心里,它是无价之宝。”

说罢,他缓缓直起?身子,不卑不亢地?看向沈临渊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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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身后的来福眼?皮狂跳,看着沈临渊用力按住了扶手,几乎露出绝望的神色。

这偌大的京城,谁不知道“母亲”二字是静安侯世子的死穴,可?眼?前这人倒好,不仅驳斥了世子爷,还字字句句都?踩在了爷的痛脚上。

这下完了完了,指不定世子爷又要发什么火呢!

果不其然,他就听见他家世子爷发出了一声轻笑……恩?轻笑?

来福不可?置信地?低头看去,只见沈临渊一瞬不瞬望着越无端,眼?底的讥诮几乎化为实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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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,是吗?可?很?快,她也会成为我的母亲。不知到时候,母、亲会为我准备什么衣服呢?”

他刻意加重了母亲二字的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