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人颤抖地拿手指向他的身后:“神……神仙……”

说?书人愣怔了一下,疑惑转身,下一刻却也?是同其他人一样彻彻底底呆愣在了原地。

他的眼?底只能见?到一位清旷脱俗的公子,那通身的风华绝非人间所有,一瞧就是九天之上的真仙。

说?书人扑通一声?倒在了地上。

可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因为眼?前这个人与画卷里的人物几乎如出一辙!不不不!从前他总觉得这画卷里的仙君已经?是天人之姿了,却不料当仙君真真正正出现在他面前,他才惊觉人间笔墨难以描绘出对方一分一毫的风采!

他张了张口,刚想开口,忽然眼?前一阵模糊,整个人摇晃几下。数息之后,亭内众人恍惚醒转,你骗骗我,我瞧瞧你,脸上都是迷茫之色。

“这是……怎么了?”

沈临渊收回施术的手,目光停留在越止戈过分苍白?的脸上,顿了片刻才移开目光。

“你竟然连隐身的术法都维持不住了。”

他尽力稳住自己?的声?调,不想泄漏出半分半毫的担忧。当年的事情?,虽然越止戈已经?一五一十解释清楚,在那样的情?境下,无论发?生?什么,他始终会?踏上那条不归路。

这是天道?的选择,只要他一天拥有血魔的身份,他就无法做出改变。

所以,他并不恨越止戈。

但他恨天道?不公,恨天道?为何选择让他痛失一切。

沈临渊自拜入踏仙门起,从未想过要扛起拯救苍生?的重?任,一开始,他就只想做个逍遥快活的散仙,无拘无束,乐得自在。

可偏偏,天道?无情?。

越止戈抿了抿苍白?的唇,身姿却依旧站的笔直,眼?底没有一丝慌乱,就这样望过去时,他依旧是那个主宰仙界的琼鹤仙君。

若非他连低级的术法都维持不住,沈临渊险些无法发?现对方的异样。

目光一沉,沈临渊在电光火石之间想通了关窍:“是它。”

如今,纵然过去千年,仙界势力也?远远大于魔界,正邪失横,那么最便捷的方法,便是直接削弱仙界第一人琼鹤仙君的力量。

他并没有明说?那是谁,但是能让魔君与仙君都忌惮到不敢轻易开口谈论的对象也?只有一个,天道?而已。

越止戈呼出一口气,点了点头。

他没有做任何的遮掩,这份坦诚和信任,倒让沈临渊一下子想起了止戈峰上的白?衣少?年。

当年的越止戈也?是这般信任他。

如今,千年一晃而过,对方依旧。

方才的拥抱还牢牢地刻印在身体里,沈临渊深邃的眼?瞳里闪过一丝挣扎。

忽的,腰侧被人碰了碰。

目光垂下,越止戈替他系上了破军剑,剑柄上垂着兔子形状的玉石吊坠。

沈临渊:“……”

越止戈只是平静地抬眼?望向他,清润的眼?里是让人动容的温柔。

对方身上清冽的香气钻入鼻腔,让沈临渊一下子想起了止戈峰上终年不败的红梅,心在这一刻剧烈跳动了起来。

“你……”

越止戈的唇角勾出极浅的笑容。

“别再?丢了。”

别再?把我的心丢了。

沈临渊按了按额角,又像哭又像笑,看了越止戈好?半天,才憋出了一句话。

“你还能走吗?”

越止戈愣了一瞬后,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,他躲闪地移开目光,低声?说?了句:“不用?。”

结果话音刚落,脚下就一个趔趄,险些倒在地上,胸口气血翻涌,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