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你?们就比我们高?贵?”
“当然不。”越风清就任凭李有成这样抓着自己的衣领,头上?的血迹滑过他苍白的唇角,少年的声音听上?去有些细弱,却又坚定无比。
“所有人,在生死面前,都是平等的,任何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。可是,法理不应当存情。”
越风清喘了一口气,缓缓说?道:“圣人有言:不以规矩,不成方?圆。我想你?明?白其中的含义。”
“能换来天下太平的从来都是理,而?不是情。”
“若人人都凭感情处事,世间理法将?荡然无存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越风清猛的咳了几声,斑驳的血迹衬着苍白的嘴唇,更显得他羸弱无比,可那清冽的嗓音,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:“除了抱歉以外,我无话可说?。”
桃花美酒(十九)
越风清失踪一个?时辰后, 当地的仵作终于确认了耕田里死者的身份,正?是一个?月前失踪的大理寺司直,刚过而立之年, 正月里终于得了个嫡子,正?是其乐融融之际, 却忽然失去了踪迹。
再?见到他时,被人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, 遗弃在了这一处耕田里。经过官吏们的搜寻, 很?快,便在耕田里找到了徐司直的其他身体部分。
与最先发现的头颅一样, 其他部位也尽数腐烂,被埋在地里, 散发出阵阵恶臭。
一想到方才自己就那样赤着双脚,就?踩在对方的尸骨上耕作, 不少学子?已?经脸色巨变,捂着嘴蹲到一旁干呕了起来。
独子?被掳走, 越恒也赶到了现场。可问出口的第一个?问题, 却是这句:“死者是何人?”
仵作显然没想到越恒的第一句话竟会问这个?, 愣了一瞬急忙垂首说道:“回大人,应是月前失踪的大理寺司直徐大人。年龄, 身高等均可对上, 属下还在他身上发现了大理寺的令牌。”
一系列证据, 条理清晰地摆在越恒面前, 他点了点头,随手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, 低头看了眼,叹了口气, 如此道:“大人,现在我?等该做些什么?”
不远处,沈临渊蹙眉望着?前方的越恒,偏头对封琪说了声?:“我?猜他会说等。”
那群人大张旗鼓地丢下尸体,又带走越风清,想来目的并不单纯。敌在暗,我?在明,如今能做的,也只?有等待而已?。
素白的指尖摩挲过兔子?形状的暖玉,沈临渊强压下心头的焦躁感,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,才再?度睁开眼,喃喃道:“真是风雨欲来,多事之秋啊。”
封琪原还想呛上几?口,说你心尖尖上的越师兄如今被贼人给?掳走了,你倒是还能说上几?句风凉话,结果刚一抬眼,对上那双桃花眼,忽然便像被双大手掐住了脖子?,一句话都不敢说了。
直到很?多年以后,封琪仍然记得当时这个?让他胆战心惊的眼神?,没有一丝一毫的,属于人性的温度,冷酷得让人头皮发麻。曾经的那些鲜活无?赖,似乎也只?给?了越风清一人而已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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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涧崖内,第一次谈判决裂。越风清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,让李有成觉得所有的力气都像砸在了棉花上,一口气憋在胸腔间,不上不下,难受得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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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捏紧手心,按了按发胀的眉心,这才缓缓冷静下来,李有成缓缓地合上门扉,笑着?道:“越公子?不妨先休息会儿,待会或许就?没有休息的时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