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瑾迎在一旁,打着哈哈道歉:“抱歉,抱歉,方才手里提了壶水,一时?不查,越师兄大人有大量,便?饶了我这?回吧。”
明明已经是谷雨时?节,马上便?要立夏了,越风清却觉得吹过来?的风仍是那样刺骨。
旁人只见这?位平日里虽高高在上,却也从未发过火的师兄第一次板起了脸。
“道歉。”越风清一字一顿地重复道。
刹那间,整个学堂里的人都静了下来?,屏着呼吸去瞧眼?前发生的一幕,傅瑾迎也是愣在了当场,仿佛从未想过越风清会这?样得理不饶人,连个台阶都不肯给他下。
他勉强笑了笑,故作轻松道:“师兄何?必这?样咄咄逼人。”
越风清一步不让,只凝起眉眼?,又重复说?了一遍:“道歉。”
周围的议论?声也响了起来?,傅瑾迎的脸色越发难看,他拱了拱手,一揖作到底,扯出一抹冷笑,如此?道:“好?好?好?,我道歉,师兄别生气了。不过几?本书而已,我明日赔你?几?套,望您大人有大量,别与我一般见识。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这?话说?得极有煽动性,巧妙地将?众人的视野转到了越风清得理不饶人身上。一时?之间,也有一部分学子心中范起了嘀咕。
不过是几?本再寻常不过的书本,湿了便?湿了,何?必动这?么大的火气呢?
周围议论?纷纷,越风清却像是浑然不觉,他走回自己的座位上,愣了片刻后,竟是解下了自己的外衫,将?素白的衣服当成是抹布,将?水渍擦了个干净。
擦干后,右手按上那被泡皱的书页,顿了数秒,才缓缓翻了开来?。只一眼?,他的心便?沉到了谷底。
原先做的那些批注被水泡过之后,墨水晕染开来?,糊成了一团。整整三?天,没有一丝一毫停歇,他所?有的心意在这?一刻化为了乌有。
指尖蜷紧,越风清停顿良久,将?桌子上那些泡烂的书本理了理,接着从书篓里拿出了新的一套。深深呼出一口?气,竟是又开始磨墨写起字来?。
一旁的外衫滴滴答答滴着水,可少年的目光依旧温柔专注。
傅瑾迎切了一声,厌恶地别开眼?,小?声嘀咕了一句:“故作清高。”
直到日暮西垂,学堂里的人都走光了,越风清才回过神来?,他望了望天色,停下手里的动作,将?书本全都整理好?,放在书篓里,这?才松了口?气。
余光瞥到那叠泡涨的书本,越风清垂了眉眼?,良久,他将?最上面那叠书收了起来?,接着便?往寝室走去。
一走进去,就看见沈临渊正靠在床榻边,嚼着一颗脆桃。见他进来?了,便?眉开眼?笑地打了个招呼。
“哟,回来?了。”
越风清心中又惊又喜,可面上却仍是毫无波澜,他小?声恩了一句后,便?坐到案桌前,继续写着批注。
望着越风清的背影,沈临渊有些无奈地笑了笑。
自从越风清回到甲班之后,两人之间的相?处时?间便?越发少了。好?不容易等到对方回到寝室,沈临渊见着的也永远是对方认真临字温书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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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?比起那些天纵奇才的少年,越风清的每一步都有他努力过的身影,踏踏实实地印着每一个脚印,一点一点丰满自己的羽翼。
不怨天忧天,不叫苦连天,倒真应了那句“尽人事”。
越风清坐了多久,沈临渊便?瞧了多久。
似乎是手里的书本终于习完了,越风清缓缓舒出一口?气,接着转过身,撞入一双笑盈盈的桃花眼?里。
室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,越风清的手指一曲,忍不住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