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江看到他,有些不可思议。

剑尊早就表示不会再出席百宗论道,此次突然出现在这样恐怕是感受到了什么吧。

念此,他走了过去,含笑道:“剑尊失望了吧,师妹的孩子竟一点也不像她。”

这孩子不仅相貌不肖师妹,就连性格也不像,而是像极了那个人

奚清的视线还是没有移动分毫,仿佛想通过这个少年去寻找那么一丝熟悉的痕迹。

萧江见剑尊这副执着的样子,摇头轻叹,“剑尊要是实在想念师妹,那就去看看她吧。”

师妹走了多少年,剑尊就自我折磨了多少年,甚至他每次去看剑尊,都见剑尊守着师妹的魂灯出神。

奚清听见了他的话,却没有说什么。

他恍惚间好似感受到了宁儿气息,他不敢相信,但也还是控制不住脚步走出了无涯殿。

可惜那并不是宁儿,而是她的骨肉。

一个魔。

他轻阖双目,直接转身离开,背影凄清冷落,彷佛裹着剑峰上的细雪。

是他想岔了,宁儿又怎么可能愿意回剑月宗。

奚清失神落魄的回到剑峰,却看到了无涯殿外站着个女子。

而且这个身影像极了,当初来给他送茶却在殿外踌躇了许久的少女。

奚清心神一颤,似乎是不敢相信,“宁儿?”

剑峰已经许久没有来人了,他也记不清他上次开口说话是什么时候,此时发出的声音也嘶哑难听极了。

女子缓缓转身,盈盈一笑,“剑尊。”

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,剑峰上的雪彷佛也停了,奚清喉咙紧了紧,所有的话彷佛被堵到了嗓子眼。

安今澈凌凌的眸子看着他,只觉得他此时的状态比师兄所说的还要严重。

曾经的奚清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,而此时他身上的冷,却是那种耗尽了所有的生机,独留了这一具空壳的死寂。

“剑尊许久不见。”

明明是故人重逢的普通寒暄,却险些让奚清潸然泪下。

他嘴唇翕动,半响才道:“我以为你不愿再见我。”

安今淡然一笑,“孩子在澧都呆腻了,想要出来走走,我便陪他来了。”

“不曾想正巧遇到百宗论道,他非要闹着上去比,那孩子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。”

“没有,澧都本也是九州的一部分,他参赛也是应该的,不算麻烦,他很优秀,拿了第一。”

安今眼里闪过一抹意外,她对于儿子的实力倒是没有怀疑,意外的是向来视魔为祸端的奚清剑尊还会承认澧都是九州的一部分?

孩子大了总不会想被圈养在一方天地,小守善二十岁的生辰愿望就是想单独和她出来游玩,安今理解小守善想去外面世界的心思,也陪着他出来了。

结果孩子非要参加百宗论道,她这个娘闲来无事顺便故地重游了一番。

过去的事她早就不在意,没有想去见这些故人,但也没有刻意避让,遇见奚清她也不算意外。

她望着剑尊眉间萦绕的郁色,缓缓开口道:“如今魔族和修士分而治之,九州也算清净,这不是剑尊一直希望的吗?怎么反而消沉至此?”

奚清心里苦涩,眼底难掩痛色,“想到这样的清净是你换来的,我……无法释怀。”

安今笑了,“剑尊,我并没有舍弃什么,你们也没有失去什么,更没有什么无法释怀的事由,就算有,个人的命运又怎么大得过九州呢?”

奚清脸色苍白,只觉悬在心上割了他二十多年的那把钝刀,彻底落下。

他不该站在宏大的世界观上随意去剥夺一个人的自由,甚至是生命。

从前他总觉得九州生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