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近看清儿子的惨状,以及他腿上暗红的血迹时,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。

“清逸,你的腿怎么了?”

少年整洁的锦袍上满是脚印,嘴角也有乌青,看着狼狈极了,神情格外麻木空洞,彷佛没看到母亲一样,一瘸一拐地从她旁边走过。

裴夫人攥着儿子的胳膊,不断地晃着他,“到底怎么了,你说话啊?”

“我自己摔的。”少年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。

“什么自己摔的,分明是被人打的,是谁?我们去报官,我倒也看看是谁敢那么肆意妄为,走,有你爹和你兄长在,看我谁敢欺辱到咱们头上。”

裴清逸眼里闪过一抹痛楚,忍不住朝母亲吼道:“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摔得,你能不能别再管我了。”

情绪一旦有了宣泄的口子,便完全淹没了理智,裴清逸把那么多年埋藏心里的苦楚和怨念都一并说了出来,通红的眼睛也隐隐泛着泪光。

“母亲我已经十七了,你别再随意插手我的人生了。”

裴清逸一把抹去眼角的泪,一字一句道:“日后你也不要再拿兄长的诗文给我。”

从小到大他不能做主做任何一件事,就连作诗的风格都要受到限制。

他知道自己的天赋不如兄长,他不喜欢仿兄长的风格写诗做赋,也不想一辈子活在兄长的阴影下。

唯有在雅儿那里,他才能轻快一分,找到自我。

他知道是自己懦弱无能,无法对抗家里,娶雅儿为妻,可偏偏要在他接受现实的时候,又给了他致命一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