访过你?”程椰下意识问。

“嗯,我是拉小提琴的,办过音乐会,你们可能不太关注这种事,所以不认识我。”卓渔安不太在意,只是轻描淡写,但陈春决却拿出手机搜索了她的名字,拉过李霜,“哇靠,她还是伯克利毕业的,好厉害。”

李霜低低地嗯了声,她不知道此时卓渔安提出这件事是为什么。

程椰也示意陈春决把手机递过来,她放下切水果的刀,眯眼一看,“哇,小鱼你真的好优秀啊,办了这么多场音乐会。”她只是匆匆一扫,都数不过来。

“昨天我好像吓到你们了,而且我说了很多胡话吧,小霜姐。”

李霜摇头,“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,怎么会吓到我,我没有那么容易被吓到。”

这句话似曾相识,令她自己都怔了一下。

“所以竟然都看到了,我还是说出来比较好。反正我再也不能登台拉小提琴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李霜太过好奇,在车后座抽泣到要断气的卓渔安,让她忍不住心悸。

“我原本啊,以为我真的很爱小提琴,我热爱音乐,所以努力做好一切。只要做好这件事就好了。”卓渔安陷入某种情绪里,右手手腕一颤,有些刺骨地疼痛,仍努力讲述,“但我发现不是这样的,要很尊敬业内的前辈,他们才会给机会,才会让我有机会登场。”

“我有个特别好的前辈,她也是我的学姐,是学大提琴的,她特别努力,也特别优秀。有天,在一所大学演出的时候,我在后台发现她被业内很出名的前辈性骚扰了。我当时太害怕了,什么也不敢说,也没有出去阻止,我怕学姐难堪。”

“我好像是罪人,我是学姐死亡的罪人。我明明知道这件事,我却假装不知道,我明明看到过很多次,可那个大前辈一出现我就害怕,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,他们都习以为常了,我以为会没事的,会没事的。”

“直到我们出国演出,我去学姐的房间找她,刚想敲门的时候,那个前辈突然出来,把我吓一大跳,我好像意识到了,意识到事情不对劲,我就闯了进去,发现我学姐想要跳楼,我拼命拉住她,却还是没有拉住。”

“她被迫抓着我的手臂,想让我放手,我怎么都不敢放,手腕都被她挠出血,我也不敢放,但真的重,我拉不住她,她还是掉下去了。”

卓渔安的声音哽住,似乎再也无法出声,她沉默片刻,“世界真的好烂,那个圈子也好烂,我更是特别烂的人,是我的错,我又怎么能继续拉琴。”

可卓渔安又放不下,哪怕做噩梦她也无法抛弃她的琴。

程椰听得眼睛都落下泪,李霜给她们俩递纸,抿嘴思考两秒,还是问出口,“你有没有看心理医生?”

“警方有安排心理疏导,但是当时演出很忙,我好像渐渐就藏起来了,但看到那个前辈又找上其他新人时,我真的无法再坚持了,我觉得好脏,这个圈子真的好肮脏,我就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