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?应他?的又是长达几秒的窒息的沉默。

不是没什么跟他?想说的。

是不能说,也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索性?江缚也没逼她,他?像是放弃了等待,无波无澜地对她说,“新?手机我交给杨桃了,你回?去后,记得?找她拿。”

方茧稍稍有些?意外,第一反应就是问他?,“手机多少?钱?”

江缚懒懒笑了声,“拿我当外人也不用这样。”

方茧:“……”

她小声说,“我没有。”

江缚轻提上一口气,这是他?第一次觉得?,哪怕和她肉/体再激烈地共鸣,他?也无法真正触碰到她灵魂深处的东西。

他?永远不懂她在想什么。

甚至不知道这段关系,她究竟抱着何种态度来维持。

也是挺可笑的。

他?江缚也有被人像狗拴着的这一天。

突然就觉得?挺没劲,江缚声嗓淡薄,“那你这几天好好照顾外婆,但也别?亏待自己,按时吃药,多补充维生素。”

和江缚在一起后。

江缚就一直盯着她吃药,吃有营养的东西。

但其实方茧自从和他?在一起后,焦虑的毛病就已经不再犯了,她一直没和他?说过,他?才是最好的特效药。

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。

方茧咽下酸涩的情绪,很轻地说,“那你照顾好自己。”

无论何时都不会出错的关心。

偏偏这是他?女朋友说出来的话。

江缚有一秒的灰心,刚好江远舟的电话打过来,叫他?下楼,江缚浮皮潦草地应了声,说,“走了,回?头联系。”

这话短促又淡漠得?仿佛两?人恢复了从前收作?业的关系。

方茧蓦地一怔。

再然后,电话就挂断了。

站在病房窗前,短暂失神了几秒,赵宝华突然叫了她一声。

方茧回?过头,来到床边重新?坐下,问她怎么。

赵宝华明?显没有往日来得?精神,一脸操心的倦容,却?满是慈爱地看着方茧,“心里不舒服别?憋着,想哭就哭,外婆给你兜底。”

这会儿林雅芬早就离开了。

病房里只?有她们?这对祖孙。

方茧吸了吸鼻子,俯首趴在赵宝华的腿上,吐字带着不经意的破碎感?,她说,“我觉得?,我好像对不起全世界。”

眼泪在雪白的被子上,晕开小小的水渍。

赵宝华顺着她的后脑勺,一下下安抚着她,宽慰着她,她说,“那就什么都别?顾忌,只?为自己活,痛痛快快地活。”

-

接下来的几天。

方茧和江缚莫名其妙地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冷战中。

之所以说诡异,是因为两?人并不完全冷战,甚至每天都有联系。

这种联系并不算亲密,但两?人又会对彼此事无巨细地报备,比如方茧每天都去医院照顾赵宝华,有课的时候才回?学校。

江缚也一直为捐献的事情在北城奔走。

这事儿似乎对江家二老影响挺大的,他?们?真没想到,江缚这个家族里最叛逆不羁的孩子,会愿意为同父异母的弟弟捐献。

或许是因为内疚,或许是因为感?激。

当晚一落地北城,张语芹就设宴,江家二老坐镇,招待江缚。

可能是那晚心情不大好吧。

江缚难得?同意和他?们?在一桌吃饭,席间江远舟对他?关怀备至,张语芹一再和他?道歉,江家二老更是对他?嘘寒问暖,仿佛他?是他?们?最疼爱的孙子。

童年时奢望的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