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?茧摇头,“我懒得很。”

以前方?蝶就?总骂她有病。

吃小龙虾都要吃剥好的,那?还不如吃水煮虾,但每次骂完,方?蝶都会“顺手”给她剥几个解馋。

不知道今天第?几次想到方?蝶了。

方?茧眼眶莫名泛酸,她吸了吸鼻子说,“剥几个就?行,我吃虾有点儿过敏。”

江缚手一顿,眼神?明晃晃的被她无语到,“过敏了还吃。”

方?茧挺馋地看着他手里的小龙虾,“就?,吃几个没关系的。”

难得见她讨价还价,江缚没好气儿地撂她一眼,到底还是戴起手套给她剥,一边剥一边问她,“今天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
他语气挺淡的,就?像在和她聊家常,“杨桃说你小乌龟找不到了。”

其实方?茧知道,江缚早就?该问的,她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先平静下来,开?心一点再说。

果不其然,看她没回答,江缚换了口风,“你要不想说也?没事,我没那?么爱打?听八卦。”

方?茧慢吞吞吃着面条,慢吞吞地说,“小乌龟死了。”

江缚剥虾的动作一顿,眼神?和空气一起凝滞起来。

方?茧故作轻松地说,“我妹去世前养的,她走后我就?接着养了,今年快六岁,名也?是我妹取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那?时候总骂她,我说你养乌龟还不如养个清道夫,清道夫起码还能在水里来回游。”

“她不服,反过来骂我,说我有病,蛇和蜥蜴都不怕,就?怕猫怕狗。”

“说实话,我一开?始真的很嫌弃这只乌龟的。”

“我觉得它又无聊,又不好看,又笨。”

“但是,能怎么样呢,”说到这里,方?茧终于蹦不出?,红着眼睛,“那?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。”

心口像被一把刀硬生生插进去。

江缚喉头发紧地看着方?茧。

她嘴里含着面条,怎么都咽不下去,只能努力往下咽,“可是……我没用,我还是留不住它。”

随着这句话。

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噼里啪啦地往下落。

那?些没有得到安抚的情绪,突然就?克制不住地爆发出?来。

方?茧抽出?纸巾抹眼睛,可怎么都抹不干净。

她觉得自己很没出?息。

都哭了一路了,到这会儿还哭。

却不想这时,江缚起身?过来,拖着她的腿弯,把她公主抱起来。

坐在床边,他抽出?一张纸巾,捂住方?茧的嘴巴,低眸耐心地看着她,好看的眉骨仿佛下雨都不用撑伞,他说,“咽不下去就?吐出?来。”

方?茧也?不知道那?么洁癖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不嫌自己脏。

她只知道自己真咽不下去。

仿佛一口气顶在她的食道,她只能吐出?去,又接过江缚递来的矿泉水,漱了漱口。

再然后江缚就?用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,把她按在自己肩头,任她眼泪把他的T恤晕湿。

他声音温柔得很珍贵,“哭吧,哭是排毒。”

就?这一句,方?茧的情绪彻底瓦解了。

她哭得天崩地裂,肩膀直抖,但不得不承认,确实很解压。

江缚像个热恋中的合格男朋友,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,贴着她耳朵说,“然后呢,你给它报仇了?”

方?茧哭得正?起劲呢。

突然就?被他这话搞得卡了下壳。

她直起身?泪眼朦胧地看着江缚,江缚突然一笑,“别?告诉我你连仇都没报上。”

“……”

方?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