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擎川猛地抬起头,眼中布满血丝,牙关紧咬,发出咯咯的声响。
这个名字,是那个皇帝身边阴柔狡诈、权势熏天的大太监!
他离京前,曹焱的爪牙就已遍布朝野,却没想到,毒手竟如此之快地伸向了功勋卓著的洛家……
“大哥呢?”
洛擎川环顾四周,灵堂里除了母亲和几个老仆,竟不见他那位一直留在京中协助父亲打理庶务的长兄洛擎岳。
提到长子,母亲的眼泪更是汹涌:“你大哥……他为了替你爹奔走申冤,触怒了曹焱,被……被下诏狱了!生死不知啊!”
老妇人捶胸顿足,悲痛欲绝。
“擎川!洛家……洛家就指望你了!你要救你大哥!要替你爹洗刷冤屈!要保住洛家满门啊!”
家族凋零,父死兄囚,阉党当道!
洛擎川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。
乌苏河谷那短暂的宁静与温情,此刻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一场梦。
冰冷的现实如同北境的暴风雪,将他彻底卷入权力倾轧、你死我活的漩涡中心。
他不再是那个在塔拉村养伤、憧憬着带心爱女子归家的年轻校尉。
……
接下来的日子,是洛擎川此生从未经历过的黑暗泥沼。
他凭借血狼关死战的功勋,加上父亲旧部暗中斡旋,勉强在军中谋得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实缺。
但这不过是风暴眼中的片刻喘息。
他四处奔走,求告无门。
昔日与洛家交好的官员,如今避之唯恐不及。
阉党的阴影无处不在,他散尽家财,试图打通关节探视兄长,得到的只有诏狱深处传来的模糊消息:洛擎岳受尽酷刑,已不成人形,却始终不肯诬陷父亲。
每一次无功而返,都让洛擎川心中的恨意与无力感更深一分。
他像一头困在铁笼中的怒兽,空有獠牙利爪,却撕不开这铜墙铁壁般的阴谋。
阉党的权势,比他想象的更庞大、更根深蒂固。
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吞噬时,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。
一个深夜,洛擎川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冷清的洛府。
管家洛忠,出现在他书房门口,手中捧着一个沉重木匣。
他的脸色在昏黄的灯笼光下显得异常凝重,甚至带着一丝恐惧。
“二少爷……老奴……有东西要交给您。”洛忠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颤抖,“这是老将军……临终前几日,秘密交给老奴的。他老人家说……此物,关乎洛家生死存亡!万不可落入……阉党之手!”
洛擎川心头剧震,他屏退左右,关上书房厚重的门扉。
在摇曳的烛光下,他一层层解开那包裹严密的黑布,最终露出了木匣的真容通体由深紫色的阴沉木打造,匣身没有任何纹饰,只散发着一股陈年的木质幽香。
匣口处,镶嵌着一块巴掌大小、色泽暗沉如凝固血液的奇异金属,上面蚀刻着繁复到令人目眩的古老纹路,纹路深处隐隐流动着难以察觉的微光。
“这是……?”
洛擎川从未见过此物。
洛忠深吸一口气,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敬畏:“此乃‘虎符’!非寻常调兵之符!乃是……乃是前朝秘传,传说中能真正号令、甚至‘炼化’天下强军的神物!是当年太祖赐予洛家先祖,世代守护的秘密!老将军说……唯有此物,或可成为对抗阉党、重振洛家的最后依仗!”
“炼化?”
洛擎川眉头紧锁,这个词带着一种不祥的邪气。
“是……”洛忠的声音更低,带着恐惧,“老将军临终前,神智已有些不清,反复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