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
“噗通!”
几声短促的闷哼和骨头错位的脆响后,扑上来的几个地痞以各种扭曲的姿态瘫软在地,再也爬不起来。
整个过程,不过几个呼吸。
那被救下的少女瘫坐在沙滩上,泪痕满面,吓得几乎忘了哭泣,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兜帽遮面的神秘女子,像在看一个突然降临的神祇。
洛云烬走到少女面前,蹲下身。
海风恰好吹开了她兜帽的一角,露出了几缕霜染的白发和一双沉静的眼眸。
“别怕。”她的声音放得低缓了些,“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。”
那双眼睛里的平静有种奇异的力量,少女狂跳的心渐渐平息,只剩下细微的颤抖。
洛云烬的目光落在少女纤细的手腕上,那里只有被粗糙绳索勒出的刺目红痕,空无一物。
她沉默了一瞬,伸出手指,在湿冷冰凉的沙滩上,清晰有力地画了起来。
线条简洁、凌厉,勾勒出几个核心的擒拿动作和发力轨迹
正是“折梅手”最基础的起手式。
“记住这些动作。”洛云烬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清晰地传入少女耳中,“每天练习。力量不在大小,在于快、准、巧。用它们保护自己,保护你想保护的人。”
她顿了顿,“活着,才有路走。”
少女懵懂地看着沙滩上的线条,又抬头看看那双平静的眼睛,似懂非懂,却下意识地,用力地点了点头,眼中似乎有了一星微弱的光亮。
洛云烬站起身,最后看了一眼少女,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,在虿盆的阴影里的自己。
她拉好兜帽,转身,不再停留。
身影融入海天相接处苍茫的暮色之中,消失不见。
少女久久地、久久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,直到海风冷得刺骨。
她低下头,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指,无比认真、一遍又一遍地,在沙滩上描摹起那些救了她的线条。
……
最高的雪山之巅。
举目四望,唯有无边无际的、亘古不变的苍茫白雪。
洛云烬一步步踏在深及小腿的积雪中,每一步都留下清晰的脚印。
她早已除去兜帽,霜白的发丝寒风中肆意飞扬,与漫天飞舞的雪沫融为一体。
她的背上,负着一个沉重而形状规整的包裹。
终于,她登上了这片大陆的脊梁,真正的峰顶,寻得一块相对平坦的巨岩。
她卸下包裹,解开系带。
里面,是数十个她亲手一刀刀雕刻而成的乌木牌位。
牌位方正,打磨光滑,正面没有刻下任何一个名字,只精心雕刻着洛家军虎徽。
她神情肃穆,动作沉稳而缓慢,如同进行着最神圣的仪式。
将这些无名的牌位,一个个仔细地安放在冰冷的巨岩之上,排列成整齐而沉默的方阵。
最后,她取出包裹里最底层的东西一面折叠整齐的旗帜。
素白的旗面历经岁月风霜,边缘已有些磨损泛黄,但旗帜中央的那只白虎,却依旧栩栩如生。
白虎踏火旗。
它被孤岛上的洛家残部,用生命守护至今。
洛云烬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,双臂展开旗帜,将它缓缓覆盖在那一排排肃穆的无名牌位之上。
洛家祠堂,于此重立。
不依附朱门贵地,不立于喧嚣红尘,只在这离天最近、离尘最远的世界尽头,与风雪同眠,与寂静永恒。
做完这一切,洛云烬静静地立在祠堂前。
寒风卷起她的白发和衣袂,冰冷刺骨。
所有的血海深仇,所有的颠沛流离,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