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雪臣……

“但是什么？！”洛云烬的心又提了起来，厉声问。

“但是……萧先生传信说，宫中情况比预想更复杂！曹阉狗掌控极深！他虽在设法接触，但进展艰难，阻力极大！如今他已被禁足东宫，他需要时间！更需要……”

讯兵喘了口气，声音带着巨大的焦虑。

“更需要我们这边给曹阉和……和二公……和洛明瑾制造无法忽视的巨大压力！逼他们自乱阵脚！萧先生说……‘虎符’！只有‘双符合璧’，引动边军异动，才能真正震动朝堂，撬动宫闱！这是唯一的办法！”

双符合璧！

这四个字重之又重！

她确有半枚虎符，而另外半枚……

洛云烬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，穿透帐篷的布幔，仿佛看到了遥远帝都中，那个身着大将军袍服、心口却盖着狼族胎记的“二哥”洛明瑾！

是他！

在覆灭洛家后，他窃取了父亲的地位，也必然掌控着另外半枚象征三十万边军最高指挥权的虎符！

只有拿到洛明瑾手中的半枚虎符，与她所持的半枚合二为一，才能号令那支被蒙蔽、被洛明瑾掌控的洛家边军。

才能撕开一条生路，才能真正开始清算洛家的血债。

带着明确目标的恨意取代了刚才纯粹的疯狂毁灭欲。

目标无比清晰

洛明瑾！他手中的半枚虎符！

“呵，双符合璧？”

谢狰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不屑的嘲弄，打断了洛云烬翻腾的思绪。

他依旧站在原地，双手抱臂，姿态悠闲，仿佛刚才听到的消息只是一场无聊的戏码。

“洛云烬，你想从那条披着人皮的狼手里抢东西？就凭你手下这点残兵败将？还有你手上那半块死物？”

他的目光冰冷，刺穿着洛云烬。

“别忘了，他现在是大将军，手握重兵，坐镇中枢。你，不过是个刚刚烧了他一点粮草的流寇头子。”

洛云烬猛地转头，赤红的双眼再次死死盯住谢狰。

她知道他说的没错。

硬闯帝都，强夺虎符，无异于以卵击石，自取灭亡。

但雪臣，需要她……

“你有办法。”洛云烬灵光一闪，不是询问，是笃定。

她太了解谢狰了，他此刻现身，绝不只是为了欣赏她的痛苦和宣布一个早已知道的“真相”。

他一定有他的目的，有他的筹码。

谢狰面具后的眼睛似乎闪过意料之中的神色。

他缓缓放下抱臂的手，向前踏了一步，逼近洛云烬。

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

他身上那股冷冽的苦艾气息混合着硝烟味，强势地侵入洛云烬的感官。

“办法？”他低笑一声，“当然有。”

他的目光缠绕着洛云烬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。

“我要洛明瑾的心。”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，像是在谈论天气，“那颗……盖着狼族烙印的心。”

他顿了顿，穿透洛云烬的瞳孔，“活剖出来，送到我面前。”

活剖！

洛明瑾的心脏！

洛云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！

即使恨意滔天，即使知道对方是仇敌孽种，但“活剖心脏”这四个字带来的血腥和残忍，依旧让她生理性地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寒意。

那是她叫了十几年“二哥”的人！

就算皮囊下是豺狼，那也是……一个人形！

“疯子！”她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
“疯子？”谢狰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