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汉惨叫着抓挠腹部,九环刀脱手砸向赌席,刀背铜环绞碎三条人腿。
血雨纷飞中,洛云烬瞥见谢狰的指尖在案几轻叩
那是父亲教过的军码,三短一长,意为“攻其下盘”。
云烬灵光一现,虎符的金线突然在瞳底灼烧。
青石地缝的朱砂痕迹在视野中连成星图,恍惚间与父亲沙盘上的北斗阵重叠。
“好!”
谢狰的骨笛突然变调,笛声裹着内劲震碎她手中的倒刺铁链。
血雾弥漫中,云烬巧身一跃,踩上倾倒的碎石。
虎符的金线突然刺入瞳孔,青石地缝的朱砂痕迹在视野中连成星点。
她想起赤水谷焦土上的青铜箭簇,想起第一次踏入斗场时看到的地面松动,她聚气于足下,脚跟猛然跺向亥位青砖
地面突然塌陷,巨汉随碎石坠入。
腐臭的污水喷涌而出,冲散了毒蛛群。
云烬乘机抓住垂落的铁链荡向观战阁,腕间朱雀纹在灯下燃起金焰。
“这就想逃?”谢狰一个飞身,快速接近洛云烬。
“虿盆的规矩,”他金错刀架住她咽喉,“败者要么死,要么跪。”
云烬不惧,她反手握住刀刃,任由掌心鲜血淋漓:“洛家人,只站不跪。”
“呵!啊啊啊啊啊啊!”
话音未落,地下传来非人嘶吼。
九环刀竟从深渊飞旋而出,刀背串着的已不是铜环,而是巨汉被绞碎的头颅!
腐肉间钻出万千毒蛛,如黑潮般涌向赌徒席。
巨汉不知中了什么蛊术,此刻已俨然成为蛛群操控的“无头傀儡”。
谢狰猛然拽过云烬护在身后,玄狐大氅扫灭扑来的蛛群。
混乱中,云烬用银簪挑开谢狰的半截面具系带。
烧伤的疤痕下,谢狰左眼瞳孔竟泛着鎏金色,与虎符金线如出一辙。
他忽然擒住她手腕,将染血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:“看清楚了?这是你们洛家欠的债!”
掌心下的肌肤烫得惊人,云烬恍惚看见幻象十岁的谢狰蜷缩在尸堆中,看着洛家军旗在火海化为灰烬。
那场大火烧焦了他的左半张脸,却把仇恨烙进了骨髓。
“你和我,”谢狰猛地推开她,“都不过是棋局里的困兽。”
蛛潮扑来的瞬间,观战阁轰然坍塌。
定睛一看,他烧伤的疤痕下,左眼竟嵌着颗琉璃珠,珠内封存着星斗阵的微缩光影正是父亲书房沙盘的布局!
“你果然……”
“何止。”谢狰突然擒住她手腕,将虎符金线引向琉璃珠,“令尊当年就是用这双眼为饵,把我阿姊骗进熔炉!”
珠内星斗突然暴亮。
云烬的识海涌入破碎记忆:十岁的谢狰趴在尸堆中,看着洛擎川将虎符浸入血池;阿姊被焊进铁甲时,指尖还在沙地上划着北斗阵的轨迹……
来不及多想,毒蛛浪潮扑来的瞬间,观战阁轰然坍塌。
云烬随断梁坠向深渊时,最后听见谢狰的低语:“小朱雀……你的命得由我来收。”
下坠中,最后瞥见谢狰用金错刀剖开巨汉腹部肚里的蛛巢发出凄厉鸣叫。
“坏了规矩,可由不得你了。”谢狰狠言,果断了结了巨汉。
只听见震天锣响和开盘人尖锐刺耳的号声
“斗场塌陷!封盘半月!”
……
牢狱中,污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萧雪臣跪坐在霉烂的草席上,膝头垫着半截还算干净的囚衣。
洛云烬枕在他腿间,额前碎发被冷汗浸透,黏在苍白的脸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