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:“啊?”他听着电话里护士长的声音,这才慢慢爬起,跪在地上沉声说:“我这就来。”
蒋十安转过走廊,张茂那圆滚滚的脑袋便出现在眼中,他侧过头张望着,似乎没有看到蒋十安。直到他从拐角走出来,张茂才猛地站起身:“你来了,他孩子发烧了。”
蒋十安大步跨过去,狠狠抱住了张茂,埋在他的颈窝里。
他一言不发,只紧紧地抱着张茂,狂吻张茂的冲动和因为乱猜测张茂的羞愧几乎要把他撕裂了,张茂在他怀里挣扎,有些狼狈地说:“你怎么了,松开。”蒋十安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,仿佛想把整个脑袋都埋藏进张茂的怀里,他嘶哑地说:“就一会。”
张茂的身躯如同无数次那样,松垮下去。
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张茂抓住蒋十安的手,轻轻按了一下,蒋十安“嘶”地痛呼出声,不舍地松开张茂。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掌,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,张茂倒先“啊”了一声。他两只眼睛终于对焦,才发现手掌上深深地插着一块碎玻璃,血流了整个手掌,连毛衣的袖口都是湿漉漉的。蒋十安现在才觉得痛,捧着手掌哀叫:“护士,护士!”
玻璃碎片扎得极深,拔出来的时候那血简直是往外飚,蒋十安呲牙咧嘴地不敢看缝线,把脑袋杵在张茂肚子上。他刚才太过慌乱,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插了这么个破玩意儿进去,真是痛死了。手掌里三层外三层包扎好,蒋十安赶紧站起身去看儿子。
孩子打了针又睡觉了,蒋十安坐在病床前给孩子掖被角。张茂拿着一袋子药走进来,蒋十安用完好的手抱住他的腰,低低地说:“吓死我了,你怎么不接电话呢。”
“没电了,我来不及充电。”张茂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,语气平稳,仿佛床上躺着的这个小小的孩子,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。他说完这句话,没等蒋十安问,继续说:“我听到他在哭,摸了一下,发烧了。我也没有医生电话,也没有医院电话,就只能把他送来了。”
“我看到监控,”蒋十安心有余悸,他的心脏还记得刚才那种生生撕裂的感觉,“发现你把孩子抱出去了,我还以为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