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太可怕了。

他再抬起头，就看见了纪遂那平静的眼神之中，没有一丝的变化。

那是对他自欺欺人的嘲讽。

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。

当看到纪遂那苍白的神色的时候，虞葶的寒意就从脚底蔓延而出，“不可能，你说得不可能是真的，没有人能救S+基因，我们是世界上最靠近人的存在...”

他只觉得浑身发冷。

当时看到那张苍白的脸色，他无论有多少话，都在她面前说不出来。

这张脸，平静又温和。

但是此时此刻，他居然从她的脸上，看见了掌控一切的从容感。

那是执棋者才拥有的眼神。

今天的这一切，不就是在她的棋中。

任何人都没有逃得了。

虞葶这下子就真的害怕了，他怕，他怕纪遂口子说的事情就是真相。

他也怕，他们真的是承接了她的基因因此而存在。

“这算什么？”

虞葶问道，“我们出生的时候，每个人都告诉我们，我们是新纪元的希望，结果你告诉我，我们多么都不是，我们只是失败品...这算是什么？你们纪家人的玩具吗？”

如果他们不是。

那为什么一开始要给他们希望。

如果他们不是。

那为什么要对他们承载这么大的希望。

如果他们不是...那为什么不告诉他？

让他们抱着自己是希望这个信念活了这么多年。

“这算什么？”

纪遂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不甘。

她不懂。

他在委屈什么？

他一个既得利益者，在委屈什么？

她的基因他没用？

他没有因此而受益？

她不太理解这类人，“我真的不擅长跟人打交道，你们太复杂了，我讨厌你们，但是我不会将所有的罪都归到你们身上，你们知道什么呢？”

“你们只是顺理成章的接受了馈赠。”

“你们只是吸着我的血，但是你们从来就不是将血从我身上抽出的人。”

她望着虞葶，说道，“所以我会去找那个将血从我身上抽出来的人，将他抽筋剥皮。”

“纪家的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，他们没有感情，就像是我，就像是纪时。”

“我不像其他人，认为无知者无辜，他们是无知，但是他们的本身的存在就是错误的，他们吸了我的血，那他们就得吐出来。”

纪遂望着虞葶，望向了他被砍掉的那只手。

然后收回了目光，望着在场的所有人，将所有的压力都撤了回去。

所有人如同新生。

但是他们却不敢再将枪口对准那个少女。

无关其他的。

他们没资格，也不是对手。

所以就连挡在她面前都做不到。

少女的眼底一如既往的平静，像是神明的怜悯，又像是死神的降临，“所以跑吧，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了，否则我会将你们从我身上得到的一切全都剥出来。”

“丝毫不差的还给我。”

虞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。

俞五。

这个曾经被众人捧上天，又被众人唾骂的人。

她是这个世界的异类。

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。

一个能将他们全部人碾死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