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那些炽烈的爱也好,恨也罢,都会在时光里逐渐消磨,最终只剩淡淡痕迹。

相逢一笑泯恩仇,他和她,大概也是如此。

“我?我过得一点都不好。”

这个回答完全出乎季月舒的意料,她诧异的抬头去看盛西庭,这才发现他的眼圈通红,唇角颤抖的看着她,满脸都是压抑的喷薄情绪。

在她不解的眼神里,他缓缓坐到了她旁边。

“你不在,我怎么可能过得好?”

他不再盯着她看,反而仰头望着天空。

这段时间阿姆斯特丹的气候很好,每一天都是艳阳天。

此刻正是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,夕阳带着暖意的余晖平等的洒在所有人身上,将整个世界渲染的昏黄慵懒。

“我已经...”盛西庭轻轻闭上眼睛,感受着阳光落在身上的温度,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此刻的季月舒听不懂的话,“我已经四年没有晒过太阳了。”

她离开之后,他恨上了艳阳天。

但与其说是恨艳阳天,不如说是恨他自己。

恨自己没有好好对她,恨自己没有留下她,恨自己错怪了他。

他痛恨那个她在身边时不懂得珍惜的自己,一度恨到失去活着的勇气。

她不在他身边的每一天,他连阳光都觉得刺眼。

他睁开眼睛,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姑娘。

夕阳将她身上的白裙子染上了橘色,她清冷眉眼微微皱起,一副茫然又戒备的神情。

“不过以后,我应该可以尝试着晒晒太阳了。”他的眼睛不知是是不是因为直视阳光的缘故,一串眼泪沿着眼角滑落,带着满脸的泪,他却笑了起来,看上去很开心。

“你为什么会过得不好?”触到他的眼神,季月舒像是被火灼烧般飞快的移开视线,但疑惑在她心里扎了根,让她不经思考的就脱口而出,继续追问。

“不重要了,月舒,你只要知道,你还活着,对我来说,就是最好的消息。”

盛西庭温和的看着她,手臂抬起,似乎想替她拨回额角被晚风吹乱的发丝,但发现她下意识的往后躲时,他很快克制的收回了指尖,笑着叹了口气,“月舒,你不要怕我。”

“我这次来找你,只是想...亲眼看看你,”一只大胆的鸽子飞到他的腿上,盛西庭收回目光,垂眸看着那只走来走去的鸽子,柔声告诉她,“你不要怕,我不会强迫你的。”

“你喜欢荷兰,就待在荷兰,你想做什么,就去做什么。”

“只要给我一个机会,能远远的看着你,就好t了。”

他的声音很轻,但落在季月舒耳边,却让她的大脑发出一片轰鸣。

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盛西庭,难以想象居然会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。

“那...那安安呢?你不想带走他吗?”她依旧不相信他说的话,忍不住一叠声的追问,“你应该看出来了,他…他…今年刚好三岁多一点…”

她的提醒,近乎明示。

听见这句话,盛西庭的表情变得柔软,轻声重复了一遍安安的名字,“他...原来叫安安吗?”

“是个可爱的孩子。”

季月舒听的心头一紧,眼神又重新戒备起来。

“你把他教的很好,”盛西庭低头看着她,唇角的笑却怎么看怎么苦涩,“但是你放心,我不会...不会带走他的。”

他好像一直都没告诉过她,曾经他想要的,不仅仅是一个孩子,而是想要一个,他和她的孩子。

只和她。

他和她之间的关系,单薄的让他害怕,她总像是随时都会离开他,也确实随时都能离开他。

于是,他想用一个孩子,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