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然之声后,云侵月身侧的幔帐叫人挑起。
戚世隐皱眉踏入:“云公子,何必约在此地?”
“隐蔽。”
云侵月笑吟吟地拿扇子遮脸,将一旁桌上的账册往前一推。
“戚大人,我说的名录就在此了。”
戚世隐一顿,将手中拿着的东西小心搁下,皱着眉拿起账册,翻看起来。
云侵月则好奇地望向被戚世隐放下的东西:“这是何物?看着甚是精巧啊?”
“瓷人而已,云公子见多识广,谬赞了,”戚世隐这般说着,眉眼却稍柔软下来,“重阳将至,这是我为人准备的生辰礼。”
“重阳?”
本都要收走目光的云侵月懒懒散散地回过头,多看了那个女子像的小瓷人一眼。
“怎么戚大人的心上人,生辰也如此……”
话音戛然消失。
云侵月死死盯着那瓷白小人像的左手
在女子小像的拇指指根,点着一颗刺眼的红色小痣。
【你久居京中,可知上京哪家贵胄之女,左手虎口有一点红色小痣?】
云侵月不自觉颤了声:“这,这是原像?你心上人的??”
“自然是原像,”戚世隐未察,“并非心上人,这是舍妹小像。”
“……谁?”
云侵月瞳孔一缩,猛地抬头。
那神色几乎要惊着戚世隐了,他皱眉:“舍妹,戚家大姑娘,戚白商。”
“…………!!”
云侵月目眦欲裂地跳下椅子,毫不顾世家公子形象,转身便冲向外。
在戚世隐震撼的眼神里,云侵月没两息又冲回来,到他面前,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瓷人
“借来一用!!”
云三公子土匪似的抢了就跑。
“……”戚世隐:“???”
第17章 命饵 ‘求我。’(一更)……
上京的秋来得极快。
恍惚一夜而过, 银杏微微见了黄,秋凉便似晨间清霜,将?整座山林都浸透了。
山林间。一行马车劳顿半日, 终于停在了去?护国寺的山路旁, 车夫们下来解了套,或饮马或喂草, 暂做修整。
最末尾的一驾里,连翘正?嘟囔着给戚白商披上一件堇色青莲纹斗篷。
“天这般凉了,府里却连个遮风的锦缎帘子?都不给姑娘准备,竟还只拿这最劣等的马车来敷衍姑娘……莫说比婉儿姑娘的车驾,便是戚妍容的,也远胜过姑娘这驾马车不知多少呢!”
戚白商手里的书册不疾不徐地?翻过去?一页, 停了两息,她才在连翘幽怨的眼神里略微回了神,仍疏慵懒淡地?垂着眸。
“寄人篱下么,将?就着些。”
“您是府里大姑娘,怎么就是寄人篱下了, 还不是公爷和大夫人苛待。”连翘气鼓鼓地?说完,将?视线落到戚白商手边。
袖笼下探出一截细白如雪的指尖, 正?在墨迹刚干不久的书册中,某个名字上虚虚一点。
“安仲雍……”
“老太傅的嫡次子?,姑娘认识?”
“隐约吧。”
戚白商却未再提, 指尖划向下,“绯衣楼给的安家文书里说, 他多年?沉疴未愈?”
连翘应道:“是啊,这位在满门皆缙绅的安府,当算得上头号出格人物?了。听说他少时聪慧远胜兄弟, 不知为何,过了及冠却辞了官、弃了圣贤书,整日花天酒地?,没多久就将?身子?败了,此后一直将?养在安家,布衣至今。”
“多年?不见病危,又未有?起色,”戚白商淡言道,“许是心?病吧。”
“那就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