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受过刑的女子蹙眉跪礼,而被谢策凝视着,踏进殿内的谢清晏从始至终不曾抬眸望来一眼?,只是扶着女子,又随她跪下去。
谢策的眼?皮猛跳了跳,扶着桌案的手向后支起上身:“朕说过,你不用跪。”
“陛下”
拥护二皇子的老臣焦急抬头。
可惜被谢策横了一眼?,就缩着脖子咽下话去。
“臣戴罪之?身,”谢清晏冷然垂眸,不卑不亢,“自然要跪。”
“哦?”谢策声?沉,“那你告诉朕,你何罪?”
谢清晏似薄唇含笑?,终于抬眸望向那位高?高?在上的九五之?尊。
眼?底却无敬畏,尽是冰冷料峭。
“陛下降罪,无罪亦罪。”
“你大胆!!”
胆战心惊的二皇子派老臣陡然仰头,脸色兴奋又狰狞,像是嗅到了腐肉便再难掩贪婪垂涎的鬣狗。
对方蓦然出列,跪地叩首:“陛下,此子不知感鸣圣恩,还胆敢指摘天子、欺君犯上,必是当年逃脱的董家?子啊!”
“不错啊陛下!”
立刻又有朝臣跟着出列:“此子包藏祸心,断不可留!”
“还请陛下下旨,将此等谋逆旧犯问斩!”
“……”
众人喧噪里,谢策却一言不发,死死盯着殿下的谢清晏。
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一个答案。
二人间像是有一根紧绷的弦,在朝臣一声?声?潮涌般的推促下,即将崩断。
就在那刹那间。
“陛下。”
戚白商轻音如泉,未争高?声?,却自清泠岿然地伏身叩首。
“臣女为?谢公击鼓鸣冤,还有一件证物,尚未呈给陛下。”
“大殿之?上,岂容你一介女子开口?!”为?首的老臣怒声?斥责。
谢清晏冷眸睨过去。
那老臣一瑟,下意识吞了口口水,想往两?旁退避。
戚白商不为?所动,抬眸直面?龙颜:“这件证物,足可证明谢清晏当日是一心护驾,谋逆者并非旁人,正是宋皇后与?二皇子!”
“!?”
如平地惊雷,顿时炸得殿内轰然。
这一次不论?是保二皇子的、还是保谢清晏的,都?坐不住了。
虽宋家?事弊,但宋皇后这个罪魁祸首如今身死,宋家?悉数获罪,二皇子仍是储君之?位的最有利人选便是想要保下谢清晏的朝臣们?,也没敢直接向谢聪发难。
谢策倒是反应并不剧烈。
他将冷沉而杀意隐忍的目光转向了戚白商:“你可知,在朕面?前,狂言妄语是什么下场?”
戚白商不卑不亢:“臣女愿以性命,为?自己所言担保。”
“好,好啊!”
谢策眉目一沉,“呈上你说的第二件证物!朕倒要看看,除了这玉璧,你还能拿出什么!”
“……”
谢清晏眼?神微晃,抬眼?望向了御案。
等他再望回戚白商身上,她已?经将袖中郑重?取出的类似册子的东西搁在内侍邱林远手中,由他转呈陛下。
戚白商刚低跪回身,就对上了谢清晏的视线。
她顿了下,立刻就明白了他眼?底那点?情绪的来由
他送她的玉璧,被她当作叩开这世上至坚至冷的天子之?心的敲门砖,呈上去了。
事急从权嘛。
戚白商轻眨了眨眼?,不熟练地向谢清晏服软。
“……那是什么。”
谢清晏问戚白商。
趁着殿内大臣们?还在争辩的喧嚣,戚白商低声?道:“是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