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地隐秘,可掩人耳目。进出纵有痕迹,亦会有人为姑娘除去。”车夫答得恭敬,一边说话一边将戚白商请入楼中。
戚白商没能问出口的那个问题,在她被送入下榻休息的二楼房中后,便得到了答案。
房中的桌上隔着一张桃木托盘。
托盘里?安然躺着两件物品:一块走着“琅”字的玉璧,一把镌刻着“绯衣”的匕首。
“玉璧证身,绯衣成令。持此二物即为大胤境内绯衣楼之主,凡有令出,莫敢不从。”
领她上来的绯衣楼楼中老者朝戚白商作揖,又道:“这是公子临行前所赠,请姑娘万勿离身。”
戚白商上前,拿起那只匕首。
她抚着青铜刀鞘上嶙峋的刻字,只觉心口涩然:“绯衣……”
非衣为裴,是谓绯衣。
近十载在大胤境内风生?水起,原来其后之人,本便是裴家旧部。
“他为何要留给我?”戚白商握紧了匕首。
老者迟疑:“兴许,公子认为姑娘是他可以托付之人。”
“……托付?”
戚白商轻声笑了,长睫轻眨,散去了泪意。
她放下匕首:“罢了,在他心里?,我终究不是那个与他同路之人吧。”
“请姑娘今夜好生?休息,明日启程。”老者再次作揖,退身出去。
“……”
门?扉合上。
戚白商推开了半扇窗,听着街外临近宵禁渐渐歇了的喧嚣,想着不知是否得了消息的上京妙春堂,不知不觉便靠在床边,睡了过去。
梦里?仍是谢清晏,只不过与近日来再不同,梦中的他一身红衣,与婉儿携手?并肩,站在月下上京宫城最高的城门?顶。
风声吹得猎猎,满城尽是红妆。
而她孑然藏于茫茫人海间,仰首,望着那双神?仙眷侣。
从此殊途,天涯陌路。
“笃笃。”
直到叩门?声响。
门?外有压低的少年音:“姑娘,楼里?给您送晚膳来了。”
戚白商醒得恍惚。
她下意识地抬手?,在脸颊上摸到了一片湿痕。
戚白商停了许久,以手?掩面,难以分明是哭还是笑的低声后,她抹去了脸上的泪,压下了哽咽与心口汹涌的情?绪。
“…进。”
进来的少年低着头,手?中提着食盒,反身关上门?后,他才?将食盒送向桌旁。
戚白商原本侧身朝榻内,余光借着房内烛火,瞥过少年身影,忽地顿了下。
为何觉着这人侧颜有些眼熟……
少年放下食盒,望向榻旁。
戚白商一惊:“……忍冬?”
小半年不见,许忍冬似乎长高了不少。
戚白商走到他身旁,还有些愕然于他的身量已经比她高一截了。
不过少年脸皮犹薄,此刻便红着脸看她:“我,我以为戚姑娘已经把我忘了。”
想起了兆南之行,不过半年,竟已物是人非。戚白商一时恍惚,须臾后才?回?过神?:“当?日,你不是应允了要去医馆做学徒,为何回?京后没有出现?”
许忍冬憋了憋气:“医馆学徒我不擅长,就听了云公子的,到西北的绯衣楼分楼去跑商了。”
“难怪晒黑了,”戚白商轻点?头,“今日,也是云公子安排你来的?”
“不是不是!”
许忍冬立刻摆手?,“是我回?上京,在楼内听说了姑娘的消息,这才?自?告奋勇作接应,赶来这边等姑娘的。”
“等我?”戚白商一怔。
“姑娘当?真要听谢清…谢公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