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晏扣着她手腕的指骨松开。
忽然没了另一侧的外力支撑,戚白商晃了晃,险些跌到他?身上去。
她微咬唇,恼然睖回来。
征阳公主在床帏外走近了步,又停住:“清宴哥哥,你是不是为在挽风苑遇到那个蠢奴的事误会我了?”
谢清晏无?声承着戚白商的恼怒,薄唇微勾。
只是再开口时,他?声线却凉淡,透着拒人千里的疏冷。
“是否误会,殿下当我如此好愚弄?”
“我怎么会愚弄你呢清宴哥哥!”征阳有些急了,更近两步。
隔着不见多厚的床帏,戚白商几乎已经能够分辨出帘外隐约的身形轮廓。
她呼吸一紧,连忙朝谢清晏微微摇头。
你激征阳做什么,糊弄走啊。
征阳再不走,她快要撑不住了。
谢清晏瞥过戚白商按在他?肩上微微发颤的胳膊,眼尾扫落点笑?色。
征阳不见他?答话,正急声解释:“我只是气?你与戚婉儿?被?父皇赐了婚,才特意叫了凌永安去,想着吓唬她一遭。”
帘内,戚白商吃力地咬唇。
征阳与宋氏两边竟是打得一个主意,动辄拿闺名清誉祸害旁人,上京宫中这些手段当真污脏又歹毒。
“可是清宴哥哥你知道的呀,我那日被?舅父关在府中,一整日都没能出去,连重阳宴都不曾露过面什么春什么兰,还有鲀鱼羹的事情,与我半点干系都没有!”
“你谋害戚家人,已是触了我的底线。若殿下不想日后我见到你便掩鼻而退,就请尽早离去罢。”
谢清晏声线淡漠。
“……”莫说征阳,连戚白商都叫近在咫尺这话的狠厉薄凉给弄怔住了。
她不由地将眼神顺着他?清挺的鼻骨掠下,落到他?因病色而见淡的唇上。
如此好看的一张脸,配着色薄而欲极的唇,怎能说出这样冰冷伤人的话来的?
“清…清宴哥哥……”
征阳公主显然也惊住了,半晌才哭腔开口:“琅园那日戚婉儿?差点死了,你都不曾与我说过重话的,如今却对我冷淡至极,究竟是为何啊?”
“彼时我孤家寡人,如今,”
谢清晏散澹撩眼,便见上方竭力撑着身体的戚白商一副蹙眉咬唇颤栗难抑的模样,半点心思也没往他?身上落。
他?自嘲勾唇,漆眸凝眄着她。
“……心有所?属,自是不同了。”
“?”
戚白商支撑得胳膊都哆嗦的工夫里,也不忘抽空睖他?一眼。
别以?为她没听出来,谢清晏分明是祸水东引,在给婉儿?招恨呢。
“不过是一道赐婚圣旨!我也可以?去求父皇啊!”
征阳哭腔愈浓。
戚白商额头都见了薄汗,当真是再撑不住一点,咬牙切齿地睖着谢清晏,艰难地朝他?动了动唇。
‘快、点!’
谢清晏眼神微晃,他?忽然微微紧了腰腹,朝上弓身。
那人低声覆在她耳边:“撑不住了?”
声音温柔似水。
只是再温柔,落入幔帐里外两人耳中,也犹如惊雷。
戚白商当时就手一抖,惊骇之?下,最后一丝气?力耗尽。
由谢清晏接了满怀。
而征阳回神,不可置信:“你帐中有人?!”
“谢清晏你……”
刚支起身,戚白商快要咬碎贝齿的恼恨话音就被?征阳的盖了过去。
谢清晏却低眸,轻声而温和地笑?了:“是你叫我快一些的。”
“………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