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仲德跟着送出去好几步,终于?在无人了?的栈道上?停住。
他身后为首屋舍里,一名女婢小心走出。
安仲德远远望着那?两道身影,笑?容淡去。
他轻眯起眼,回忆着方才屋内昏昧里,女子似有不情愿地被谢清晏拉了?出去、衣袍纠缠的侧影。
“你确定,”他双手抄入袖子,回过头,“今日宴上?,谢清晏是对这个?女子极尽亲密?”
“是,大爷,”女婢小心屈膝,“就是她?,绝不会错。”
“哦?”
安仲德慢慢吞吞吐出声笑?,神色间露出与之?前恳切截然不同的阴沉。
“戚家,戚白商?有点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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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白商一路被谢清晏牵制着,带离了?安家北宅。
“婉儿险些受害,安家分明是有意为之?,却栽给征阳,便是吃定了?戚家奈何征阳不得!谢清晏,你是婉儿来日夫婿,怎可如此轻易放过此事?”
“……”
被拽进了?四野无人的竹林中,戚白商发狠咬牙,她?掀下帷帽,反手砸向了?谢清晏死死钳制着她?的手腕。
“谢清晏!”
那?人蓦地一停。
几息后,谢清晏回过身,低眸,停在了?她?腰间的木牌上?。
戚白商顿住,想起宴中假扮婉儿被迫与他亲近之?事,不由心虚了?下。
“今日我也是怕征阳加害婉儿,不是故意骗你。”
“婉儿。”
谢清晏低声默念了?遍。
那?人声调从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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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的平静里透出一丝古怪,叫戚白商莫名不安。
她?抬眸去看他神情。
却见谢清晏正于?斑驳明灭的竹影间掀起长睫,端是神清骨秀,却没什么表情,眼神近乎寂灭地、居高临下地凝眄着她?。
“婉儿,婉儿,还是婉儿。”
谢清晏缓声,随他话音,他一步步朝她?踏近,每一句低轻却毫无温柔之?意的称呼,都像要叫他踏碎、碾灭进土里。
“戚婉儿的性命清誉,比你的重要?”
“……”
戚白商又想起谢清晏今日在外屋角落里,望着她?如噬人的眼神。
那?一刻虽未看清,但也是这般。
叫她?不寒而栗,想转身立刻逃离。
“谢清晏,你今日似乎不太,舒服,”临时改掉了?那?句不太正常,戚白商退了?半步,转身想逃,“我们还是改日再聊此……”
啪。
带鞘佩玉的长剑剑尾,便迫在了?戚白商的肩上?。
她?身影蓦地一停。
不知是不是当初被这把剑架过脖子的缘故,戚白商觉着,即便隔着剑鞘,她?的颈也能清晰感知到藏于?鞘中的冷戾锋芒。
“怎么,你又要回去找她??”谢清晏低声,缓步靠近。
他将?长剑抵在她?锁骨处,剑压的薄纱下,她?亲手撕开的衣裳未整,她?颈侧留下的血痕才刚刚干涸,鲜红刺目。
这一切,都是为了?那?个?戚婉儿。
谢清晏眼神愈冷:“戚白商,戚婉儿对你有什么不同,能叫你为了?她?如此自轻自贱、不管不顾?”
“……!”
戚白商眼神一颤,方才便未能抑下的怒火,终于?再忍不住掀了?出来。
她?一掌拍开了?他的剑鞘,冷然睖他:“我自八岁丧母,无父无怙,至亲唯余婉儿一人!她?若有难,我如何不急、如何不护?!”
“至亲?”谢清晏颧骨颤动,“她?算什么,她?与你又经历过什么?不过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