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氏从前没少受传闻里她不得庆国公半点怜爱的奚落,如今恨不得在上京贵门的夫人间把女儿展示一圈,腰杆快挺到天上去?了。
故而今日婉儿能来,也?是殊为?不易了。
只是……
“重阳…什么宴?”戚白?商目露茫然。
“流觞曲水重阳宴,”戚婉儿轻声笑道,“这也?是上京一桩约定成俗的宴会,别开生面,很是有趣。”
戚白?商对所有宴会不感兴趣,但又不想驳了婉儿的意:“何处有趣?”
“嗯,比如这是上京高门宴中,唯一一个不讲男女大防的。女子?可?遮面,也?可?戴帷帽前去?赴宴,还可?与男子?邻席。”
戚婉儿眼睛亮晶晶的,少有地神?采飞扬。
“此宴会每年都在重阳日举办,因而也?仿重阳插茱萸的习俗,只不过在流觞曲水宴中,是男女互赠兰竹。”
戚白?商眼神?微动:“你前些日子?还很烦这些邀约,怎么今日如此有兴致?”
“啊…?”
婉儿脸颊微红,眼神?躲闪开。
“我没有啊,只是上京各府都会出席,难能不设男女坐席之别。女子?佩兰赠竹、男子?佩竹赠兰,这习俗我也?觉着有趣,阿姐不觉着吗?”
“……”
阿姐不觉着。
但阿姐不能直说?。
戚白?商沉吟两息,终于遗憾道:“我初来上京,怕是不能入席。”
“不会呀,这次重阳宴邀请了戚家所有晚辈,除了二房的世安弟弟未满十六,他不能去?。”
戚白?商:“…夫人应当也?不会让我”
“母亲也?同意了!还说?定要?我带阿姐你一起去?见见呢!”戚婉儿少有地眉开眼笑。
戚白?商却一顿:“夫人,同意了?”
“是啊。”
戚白?商若有所思地侧眸,对上了一旁连翘和紫苏。
紫苏神?色沉凛,连翘则忙不迭地朝她摇头。
显然她俩也?都觉着宋氏来意不善。
戚白?商眼神?转回:“可?惜我明?日……”
“只是有一点叫我迟疑,”戚婉儿忽忧道,“今年的流觞曲水重阳宴,听?说?是征阳公主召集的,在安家的挽风苑中举办。”
“安家?”
戚白?商兀地凝住了神?色。
戚婉儿一怔:“是。”
挽风苑,是安家那座由圣上特批扩制、同王府一般大小的宅林的后院。安家一众亲眷,包括那位养病多年的安家嫡次子?安仲雍,皆在挽风苑四旁居住。
换句话?说?,那也?是戚白?商最近绞尽脑汁都不得入的“铁桶”。
戚白?商抬眸,明?灿若星辰:“婉儿,你当真是我的福星。”
“?”戚婉儿有些不解,“阿姐肯去?了吗?”
“去?!”
“不去?。”
琅园,海河楼。
二楼书房,凭栏处,云侵月闻言啧啧回过头:“别啊,你的征阳表妹都如此盛情?邀请”
“清宴哥哥,你当真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吗?”
楼外园中,带着哭腔的女声再次飘上来,打断了云侵月的话?。
“你听?听?,”云侵月十分虚情?假意地扼腕叹息,“征阳公主多矜傲的脾气啊,为?了你,这都哭成泪人儿了。”
“心疼?”兵书后,谢清晏疏淡地垂着眸,温柔体贴,“你去?哄。”
“不是,说?正经的。”
云侵月走过来,趴到长案上。见谢清晏还是眼都不抬,毫不搭理他,他折扇扣住谢清晏手里兵书,往下?一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