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舟烦躁地按着太阳穴:“江行止到底想做什么。拿我当猴子耍么……”
他思虑半晌,猛地站起身。
“他没下旨意,我想出门谁敢拦着,既然他不来见我,我便自己去找他。”
第二十九章 维护兰舟
江行止遵守承诺,回去之后便释放了苏雪松,苏雪松被人领到瑶华宫,他不明状况,等到一道锦幔放下,才跟着宫人慢慢跪到地上。
谢则望着面前的遮蔽物直皱眉,吴林海无可奈何:“这是陛下的命令。”
隔着垂落的帘幔,苏雪松的声音微弱地传过来:“殿下。”
谢则看不清他的容貌,听他嗓音有气无力,夹杂着隐忍的咳嗽,便料想到他的情况并不好。
身中剧毒,又没有得到好的照顾,苏雪松一介弱质文人,能熬住已是极其难得。
谢则念及此,愧疚感油然而生。
“你……最近可还好?”
苏雪松恭谨回道:“尚可。至少,性命是无碍的。”
谢则斟酌着词句:“皇上放你回乡是龙恩浩荡,你要抱有感恩之情,以忠君为己任,不可再生忤逆之心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,苏雪松本就是聪明人,不会听不懂他的意思,苏雪松似乎沉默了须臾,继而缓缓伏地,音调里含着几分愤慨几分悲切:
“属下明白,属下这一去,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,殿下千万保重身体,属下也会替殿下祷告,祝殿下平安康健。”
谢则颔首:“多谢你。”
宫人送走了苏雪松,谢则仍旧陷在思绪里,怔怔地出了很久的神。
夕阳的余晖挥洒到他身上,灿烂到几近透明的光辉绵密而温暖,躯体被金光所包裹,胸腔中却蔓延开刺骨的冷冽,犹如数九寒冬,孤独与寂寞终生相随。
江行止走进瑶华宫时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。
谢则坐在地上,白衣墨发构成一副清雅画卷,他垂着首,头几乎低到胸前,侧颜透出寂寥的脆弱感。
江行止屏住呼吸,没有声息地走到他身边。
谢则转首,羽睫轻扫,凤眸里柔软得一塌糊涂。
第一次,没有露出疏离的表情,与他针锋相对。
江行止的心也软得不成样子。
他蹲下身,抬起双臂将人揽过来,他生得高大,很轻松便把谢则整个儿纳了满怀,过大的体型差衬得谢则都娇弱不少。
“苏雪松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江行止:“你不开心?”
“他能脱罪,我自然替他高兴。”
江行止故作轻松:“那怎么不笑?”
谢则不语,江行止单膝跪落,托起他的脸庞:“觉得一个人冷清清的?”
谢则迟钝地点了下头,江行止默了默,箍紧他的腰身,健壮的手臂里注满强烈的力量。
“我永远陪着你。”
江行止本来想这样说,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换了另一种表达方式。
“你这辈子都逃不开我的手掌心,有我在,你不会孤独的。”
赶到怀里的人动作一僵,江行止张嘴叼住他的薄唇,用巧劲吮吸着,谢则被吻得透不过气,唇缝间溢出的喘息都软了,眼眶亮晶晶的,很好欺负的样子。
江行止摩挲着他烧红的眼周,谢则是丹凤眼,平时很是冷傲,这会儿红通通的,春色荡漾,眼尾上挑,一直勾到他心里去。
“燕还,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过一辈子。”
谢则听出他话里饱含的诚挚,他不敢确定,江行止撒过的谎太多了,他早已失去甄别的能力。
江行止密密吻着他的耳垂。
又怕谢则不相信似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