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行止揉着磕疼的脑袋,嘴里不清不楚地吐出一个疼字,谢则轻声讥笑:“傻瓜。”
江行止抓住他的手,放到自个颅顶上:“你给我揉揉。”
“想得美。”
谢则想把手抽回来,江行止却攥得紧紧的,乖巧的眸子里写满了委屈:“好疼。”
他哑着嗓子撒娇,顺势顶到谢则怀里,不住地哀求:“求你了,揉一下……”
谢则被撩拨得无可奈何,只好依他的言,指尖微微用力,给他按摩那处小小的鼓包。
柔软温暖的手掌覆在头顶,江行止半眯起眼睛,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。
谢则:“还疼吗?”
“不疼了不疼了,你一碰就不疼了。”江行止扬起头,讨好似的笑:“摄政王,你真好。”
谢则冷哼:“你清醒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。”
“好了。”谢则冷着脸推开他,江行止不明所以,呆呆地看着他。
“回去睡你的觉,我也累了。”
“我和你一起睡”
谢则冷冷看着他,凤眼狭长冷若冰霜。
江行止完全没了白日里的威严声势,谢则凤眸微眯,他便一个激灵,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。
“我,我知道了,我不打扰摄政王了,我这就回去。”
“站着。”谢则被他的小模样勾动了心底的柔软之处,江行止疑惑:“摄政王还有事要嘱咐我吗?”
谢则取出帕子给他擦拭掉嘴边的酒渍,眉头紧蹙:“多大的人了,还不知道注意仪容仪表,待会儿让吴林海给你煮碗醒酒汤,不然明日又要嚷着头疼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!”
江行止捧着帕子欢天喜地地跑出去了。
目送江行止的身影消失在门口,随着门扉悄然闭合的声音,谢则的心也放回肚子里。
“真是的,又搞哪一出。”
他躺在被窝里,双指按捏着鼻梁,想起江行止的样子,心底陈亘的伤痕似乎又被撕裂,酸涩徐徐蔓入心房。
江行止对他使出下作招数后,他的心上便被他划出一道伤口。江行止的背叛欺瞒,恩将仇报,对他而言无异于最锋利的匕首捅进心房。
江行止是这世上唯一能伤到他的人,他将自身的软肋放心地交到江行止手中,江行止一转身,便给他留下不能痊愈的伤痕。
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记起他曾经的样子。方才的江行止,却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当初,二人还未撕破脸,江行止依旧伪装成小白兔的时日。
他生性冷清,身边虽有故交挚友,多年来仍是形单影只,孑然一人,他也是凡人,有时也会感到寂寞无法抒解,江行止怕黑怕孤独,他又何尝不是呢?
这些年的相知相伴,与其说是他照顾江行止,倒不如说是两颗同样漂泊的心紧紧依偎,在这世间给彼此一个挂念。
孤孤单单的影子成了双,也便不再那么孤寂。
要说不怀念,是假的。
只是时至今日,说什么都已然太迟。江行止不会理解他的良苦用心。而他,也没办法接受江行止对他的安排。
谢则看向窗外,不出意外的话,再过数日,那个人就该回来了吧?
……
翌日。
江行止被耀眼的日光唤醒,他扶着剧痛无比剧烈的头坐起身,眼前迷离闪烁,晕乎不清。
“吴林海!”
吴林海屁颠屁颠跑进来,打了个千儿: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江行止硬声:“谢则人呢?”
吴林海如实禀报:“摄政王醒来后,就到御花园散步去了。”
“陛下放心,老奴命人跟着,不会让摄政王发生意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