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哄,就哄了十四年。
眨眼的功夫,小团子已长成了杀伐果断的铁血帝王。
前天晚上倚在他膝头撒娇,第二天就能夺了他的权,拿捏住他的性命和软肋。
那般镇定自若,连谢则也没瞧出丝毫不对劲来。
谢则心里五味杂陈。
教养了十年的孩子终于长成理想中的模样,第一个便拿他开刀,真说不出该欣慰还是悲哀。
回忆戛然而止。
狱卒打开牢门,有人走进来。
谢则费力抬起脖颈江行止为折辱他,在他颈上套了条银链子,他一动作,链子便叮叮当当的响。
来人倚在门边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。
玄衣华服,黑袍滚着耀目的金边。面如冠玉,两道浓眉斜斜地勾入长鬓,桃花眼春光潋滟,说不尽的风流闲逸。
不像帝君,更像个满楼红袖招的翩翩佳公子。
谢则动了动嘴唇,只是没发出声音。
江行止走到他面前,盯着他看了许久。
“摄政王。”
他的嗓音是独属于少年的清亮,暗里又夹杂着一丝隐秘的撩人气息。
谢则闭上眼,颊上倏地传来冰凉触感,江行止食指托起他的下颌,笑眼弯弯。
“朕亲自来探望摄政王,摄政王怎么不理我呢?”
谢则闻言,方睁眼对上他的视线。
“多久了?”
喑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疲惫。
江行止动作一顿。
“三月。”
“三月……”谢则重复了几遍,忽地启唇,绽开一缕幽幽的笑意:
“圣上留罪臣苟活五日之久,莫非仍未下定决心?”
“罪臣……”
江行止恍若没有听到他的问话,回味着罪臣二字,颊上笑容愈浓。
“摄政王说说,你何罪之有?”
谢则睫羽轻颤,无名怒火猛窜上心头。
他竭力平稳着呼吸。
“江行止,你不要太过分。”
少年帝王英俊的眉头因他这句呵斥皱起。
江行止索性蹲到他面前,指尖绕着他颈上的链子把玩。谢则微微发着抖,手背青筋暴凸。
“玄铁打造的狗链子用来锁摄政王,朕好像确实挺过分的。”江行止含着笑,拂了拂他鬓边的碎发,继而俯身到他耳边。
“摄政王似乎瘦了好些。”
谢则一悚,一只温热的手掌沿着衣摆滑进去,顺着腰线肆无忌惮游走,又摸不过瘾似的揉捏起来。
谢则又惊又怒,一掌挥过去:“混账,你做什么?!”
他本就身体孱弱,又饿了多日,凌厉一掌对江行止而言不痛不痒,江行止轻松擒住他的手腕,往自己身前一拉。
谢则本来是趴在地上的,被他蛮力一扯,半个身子腾空,脸正好撞进他的胸膛。
下半身的伤口因此撕裂,霎时鲜血淋漓。
谢则闷哼一声,压抑着呻吟,咽下一口血沫。
“混账。”
江行止毫不在意。
“混账,也是摄政王教出来的混账。”
他掐住谢则下巴轻晃。
“皇帝问话,你个当臣子的不能不答。”
“谢则,你觉得,你有什么罪?”
第二章 强吻
谢则呼哧呼哧的喘粗气,颊侧鼻梁眉尖,皆是涔涔细汗。
他高傲了半辈子,从未落到过这样不堪狼狈的境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