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则回想起他的所作所为,不敢再挣扎了。
江行止凝目注视,见他神情消沉郁郁,面庞没有半分神采,心下一软。
那时候他昏了头脑,没了分寸,只想着将这朵高傲清冷的高岭之花彻底霸占碾碎,浑然忘却这个人有多么娇气,多么弱不禁风。
弱到过了三天,谢则还是晕晕沉沉的,没有什么精神。
想到此处,江行止多了些愧疚。
“那裙子……你当真不喜?”
怀里的躯体一僵,过了半晌,微不可见地点点头。
“罢了,不喜欢就不喜欢,我不拿这个跟你开玩笑了。”
谢则本能转身,像是不信他会这般轻易放过自己。
果然,江行止话音刚落,颊上便浮起一个深深的酒窝:“把手伸出来。”
谢则不明就里。
江行止催促:“又想让我亲自动手了?”
谢则一噎,慢吞吞伸出手。
冰冷的东西扣到纤细的手腕上,谢则望着腕上一对流光溢彩叮铃作响的金环,嘴角微抽。
这东西他曾经见过,西蜀使臣来时带的舞姬四肢上便带着这样的金环,纯金打造,镶嵌着小铃铛。行动时响动不停,声音十分悦耳。
那些舞姬打扮成这样,不过是为了供达官贵人享乐,江行止又是打的什么鬼主意?
江行止和他想到一块儿,不以为耻,反而扬起头,语气十分骄傲:“你也记得这个?那些舞姬走的时候我特意跟她们要的,就想着有朝一日要带到你身上,你看,果然不错吧?”
谢则微微变色:“那时候你才八岁。”
他猛然如醍醐灌顶:“莫非那时候你就……”
谢则惊在原地,久久回不过神。
江行止八岁便对他有僭越之心,他居然毫不知晓,亲手养大了一匹狼!
江行止呵呵一笑:“八岁怎么了,八岁就不能喜欢好看的人吗?你看,比那些舞姬还白,戴这些多好看啊。”
他把金环展示到谢则面前:“你看这上面还有字呢,都是我特意让人镌上去的。”
谢则凝眸。
清秀的一行小字,端端正正刻着:江行止,谢燕还,永结同心,白头偕老。
谢则冷嗤:“白头偕老?你还不如刻早生贵子。”
“对啊,我怎么没想到呢!”江行止一拍脑袋:“早生贵子好,明儿我就让工匠打一对,给你带脚上。”
谢则无语地盯着他的侧脸,江行止嬉皮笑脸的,没有半点帝王该有的模样,越看越像一头傻狗。
他轻咳了下,提起一个江行止不大爱听的话题。
“苏雪松……如何了?”
江行止动作一顿,面上的喜悦慢慢地收敛了。
“没死。”
憋了半天,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。
“他的身体如何了,如今还在牢里关着?既然你已宣布了我的死讯,摄政王府的这些臣子们也就释放了吧,没了我,他们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的。”
“是吗,这么多年你的势力遍布全国,区区一个苏雪松算什么,放他出去,然后让他和陆昔朝联合救你出去?朕没那么傻,会被你三言两语欺骗。”
明显感觉到一股戾气扑面而来,江行止冷冷抬眸,“你有关心他们的功夫,不如多想想自己。”
谢则默了默。
迟疑再三,他不怕死地开了口:“我还有别的出路吗?被你关在这里生不如死,逃不开,你也不会痛快地杀了我,与其窝囊地被你折辱至死,戳陛下痛脚也是挺有趣的。”
明明是泄愤的语气,话至末尾,眼尾却已染上胭脂般的薄红。
江行止对上他似质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