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睛里注满狎戏的邪笑:“怎么这么不乖?”

谢则:“……”

谢则险些破口大骂,饶是他有再好的休养,也被气得身子摇晃,眼睫颤动不止。

江行止越加放恣,托住他的脸颊,不住以脸颊磨蹭,他的下巴上有硬硬的胡茬,蹭了两下,谢则的肌肤便染上旖旎的绯色。

江行止亲够了,将脸埋进他的颈窝,用力地吸了好几口。

是他小时候常做的动作,江行止幼年失去双亲,又在战乱中受了好大的惊吓,谢则刚刚把他接到身边时,江行止常被噩梦吓醒,动辄哭闹不休,谢则便整夜整夜地抱着他,哄着他睡着了才敢合眼。

久而久之,倒给江行止惯出了一个不好的毛病。直到江行止十二三岁,晚上依然要抱着他睡,谢则原以为他是害怕,特地给他拨了几个宫女,都被江行止打了出来。

谢则劝他:“陛下是一国之君,和朝臣同塌而眠成何体统?”

他软了口气:“况且,陛下都是这么大的人了,传出去让世人怎么看,拿你当笑料非议么?”

有句话他忍了又忍,怕伤害到江行止的自尊心,便又咽了回去。

江行止不要脸,他还要脸呢。

江行止低着头,羞羞答答地搓衣角:“我也不是怕,只是,不和摄政王睡,不习惯。”

谢则无法,只得让他死皮赖脸地睡到十八岁。

至今谢则仍记得江行止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:“她们没摄政王好看,身子没摄政王软,更没摄政王香,我才不要和她们睡!”

记忆回溯,谢则一时恍惚。

现在想来,江行止对他的肖想,从那时候便开始了罢。

看着腻歪在自己身上的脑袋,谢则有种错觉。

倘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围观,江行止会伸出舌头把他上上下下舔个完全。

这个狗东西。

周遭侍卫大多是谢则熟识的,表情随着江行止的举动变换交错,演了一出活西厢。谢则嗓音颤抖,语句破碎:“回去……不要在这里……”

尾音甚而带了弱弱的哀求,江行止心情大好,欣然应允: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
他左右环顾:“陆昔朝呢?”

谢则冷然:“不知道。”

“不知道?”江行止俊眉一挑,“不是他帮你逃出来的?”

谢则只是侧首,不打算回应他的疑问,江行止叹了口气:“好吧,你不说也行。”

谢则诧异。

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了?

江行止看清他眼里的疑惑,漫不经心道: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,朕出来的时候把苏雪松挂到城墙上去了,他身上的毒刚解,挂了这么半天大概也受不住了,朕想着让锦衣营里的那些人帮他解脱,你觉得如何?”

“怎么做。”

江行止:“什么?”

谢则磨牙凿齿,脸色雪白:“怎么做,你才肯放过他?”

江行止拉长了音调:“这个嘛,朕暂时还想不出来,等朕想出来了再告诉你。”

他轻笑:“放心,在朕想出来之前,朕不会让锦衣营拿他当靶子玩弄的。”

谢则握紧双拳,忍耐再忍耐,才没有把拳头挥到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去。

“我答应你。”

江行止:“哦?”

“从今以后,我再也不跑了。”

江行止冷然:“你以为你还有逃跑的机会?”

“从今日起,大燕再无摄政王,我……甘心留在你身边,嫔妃也好奴才也罢,你要怎么对我,我绝无怨言。”

一口气说完,谢则呼出胸腔中的浊气。

江行止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