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勋贵人家的夫人偶尔也会走上一遭,捐些香油钱,以示善心。
姜隐也曾去过,见过那位观主,确实是位想法清奇,令人称奇的奇特女子。
这个世道,女子生存艰难,实在走投无路了,能有这么一个地方落脚,也算是救人一命的大功德。
至于苏氏此举,是心死遁世,还是另有所图,姜隐猜不透。
她放下茶盏,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榻几边缘划过:“可知苏氏与姚玉柔因何起得争执?”
余佑瑶摇头,脸上闪过一丝忧色:“详情六哥哥也说不清,只道隐约听说,似乎与姚玉柔的过往有关。”
说到此处,余佑瑶一把抓住姜隐的手,带着不安道:“嫂嫂,你说姚玉柔以前的事儿,会不会……”
她顿了顿,看了看四周:“她以前的事儿,会不会被刘均翻出来,万一,牵扯到我们当初的……”
姜隐忽的反手握住余佑瑶微凉的手,轻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傻瑶儿,你记住,姚玉柔如今是姚家正正经经的义女,姚家是因着姚母思女成疾,才认下的姚玉柔。”
“这事儿,当初在刘均上门提亲之时,胡夫人和姚家都没有瞒过他半分。”姜隐的声音异常沉稳,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,带走了余佑瑶心底的不安。
“至于我们与她有所往来……”她的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“不过是因着我们与胡夫人交好,而兴安伯府与姚家又是姻亲,这弯弯绕绕的关系,隔着好几层呢。”
说到此处,姜隐侧过身子靠在了榻围上,看着余佑瑶道:“退一万步讲,当初要刘均要娶姚玉柔为平妻,直嚷着非她不娶,可不是我们,或兴安伯府,或是姚家硬塞给他的。”
余佑瑶怔怔地看着姜隐平静无波却字字千钧的脸,原本积压在心头杂乱的不安,也被姜隐一点点地拨开、驱散。
是啊,姚玉柔是姚家的义女,她们与姚玉柔往来,不过是看在兴安伯府与姚家是姻亲的缘故,真细究起来,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,而且平日里两家也没更深的往来。
“嫂嫂说的是,是我一时慌了神。”余佑瑶紧绷的肩膀慢慢松懈下来,长吁了口气。
“你呀。”姜隐抬手,替她理了理鬓边微乱的发丝,语气重新变得温柔,“刚成婚,心思该放在自己的事情上头,张家待你好,六郎待你好,这是你的福气。”
“至于旁人的风风雨雨,”她说着,顿了顿,扭头看了眼窗外,似喃喃道,“自有旁人去担着。”
余佑瑶和张敬渊在侯府吃了午饭,又吃了姜隐准备的糕点,还顺带了一些回去。
姜隐前一日便命人从新得的御赐之物里寻了些得体又值钱的东西,戴得用的都有,准备了满满五大箱子,另备了一辆板车才装下。
她也想明白了,既然陛下打定主意要拿他们夫妻做靶子,那这些东西,她就心安理得地用着,侯府就那么几个人,也用不完,还不如挑些好的给余佑瑶,她也好拿去张家做人情。
这几日她嘱咐府里的人都要小心谨慎,连带着门房都不敢在府门口大声说话,但余佑瑶提的这事,倒算是给她提了个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