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隐双手紧握成拳,晓得侯府是被人做局了,而这个幕后黑手,大概便是众皇子之一,有最大嫌疑的,就是慎王赵盛。
林统领不回话,只是目光再次扫过廊下众人,扬声道:“奉旨搜查,所有人等原地肃立,不得擅动,违令者,格杀勿论!”
“锵啷”,偏厅不知是何人摔了酒杯,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,如同一声调令,底下的禁卫提步便要冲来。
“且慢!”余佑安挥手,大声呵斥了禁卫。
他高大的身形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,将面色凝重的姜隐护在身后,目光锐利如刀,直刺向林统领:“奉旨?奉得何人旨意?所搜又是何物?可有明旨示下?”
林统领面容冷硬如铁,面对余佑安的诘问,毫无惧意,反而上前一步,声音洪亮,带着公事公办的无情。
“侯爷恕罪,末将也是奉旨行事,宫中失窃重宝,有确凿线报指向贼赃藏匿于侯府,事关国之根本,也是为了侯爷好,所以末将先行将宝物寻回,也免得陛下醒来追究侯爷之责。”
“原来奉的是你林统领的旨啊。”萧自闲从正厅内施施然迈步出来,一身深青的常服,却带着凛然的正气,“林统领,无明旨而擅闯侯府,搜查勋贵内宅,于礼不合,于法有悖。”
“宫中失窃,自有刑部、大理寺、都察院三法司查办,何时轮到禁卫军越俎代庖?今日侯府遇喜,满朝同僚、宗室亲贵皆在此,林统领此举,将皇家体面、朝廷法度置于何地?”
萧自闲此话一出,几位平日与余佑安交好的文官也纷纷随声附和,又有十数人从厅内出来,一时间议论纷纷,质疑声四起。
林统领的脸色微沉,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:“萧侍郎,事涉宫闱重宝,皇后亦有口谕,命末将便宜行事,若贼人趁此间际转移赃物,萧侍郎可担待得起?”
说罢,他的目光转向余佑安,带着一线强硬:“侯爷,末将也是受命行事,得罪了,搜!”
“慢着。”余佑安再次出声制止,同时也止住了还要争辩的萧自闲等人。
他回头,缓缓扫视过满厅神色各异的宾客,最终回头看向林统领,唇角勾起一丝极淡,极冷的笑意。
“好,既然林统领是奉了皇后之命,执意要搜,本侯若不允,待陛下醒来,免不得要被你们诬告。侯府坦然,无不可对人言之处。”
说着,他侧身,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但其中又带着无形的压力。
“林统领尽管带人仔细搜查,不过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“若搜不出你口中的宫闱重宝,这擅闯侯府,搅扰喜宴、惊吓女眷之罪,届时便要由林统领你,以及你背后之人同担了。”
林统领的瞳孔微不可察的一缩,眼神中划过一丝退缩,但在看到门边的一道身影时,又挺直了腰身,硬声道:“若搜不出,末将自当向侯爷负荆请罪,但若搜出……”
他眼中寒光一闪,唇边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,“也请侯爷莫要怪末将不讲情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