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的余道远有些坐立不安,急切地想知道自己能分到多少,心里已经在盘算要在京郊再置办五十亩水田,再买座大一些的宅子。
“唉,不容易啊,这些年辛苦安哥儿了。”过了好一会儿,略瘦的老者长叹了口气,将手中的单子递向余道远,“远哥儿,这是你该得的家产单子,拿去吧。”
余道远立刻起身冲到老者跟前,一把抢过单子,一边看着往回走,一边止不住地笑出了声。
姜隐冷笑一声,转头捧过笔墨至老者跟前:“我已拟好契结书,上头也将各自所分的家产写得清楚明白,还请曾太叔公们在上头签字为证。”
老者应声,提笔落下,待另一个正要签字时,余道远惊呼一声:“错了,这单子写错了。”
他反反复复上上下下地看了两遍,最上面写的是他能分得的器具物件,什么床榻,被褥,甚至还有锅碗瓢盆,到了最后,才看到银钱数量,上头赫然写着他还要贴补余佑安六百两。
“没有错啊,账册上记得清清楚楚,我连大伯父还回来的三百两也抵扣进去了,写完后还核了两遍,大伯父若不信,不妨请了自家账房先生来核算。”
姜隐瞥了他一眼,倒也不催着另一位老者签字。
余佑芸一听父亲还要再掏出六百两,脸色都变了,她家本也不富裕,又在夫家人跟前充家世,时不时还得跟母亲要银子贴补。
据她所知,家里的存银估摸着不到两千两,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打余家的主意啊。
怎么就算出这六百两来的。
余佑安将茶盏搁在桌上,目光再次落到了姜隐身上,眼角慢慢地蕴上了一丝笑意。
第18章 单开一本
余道远惨白着脸,檀木椅扶手被他捏得咯吱作响。他不敢相信,自己辛苦一场,最后竟要落得一场空。
“侯府养着上百口人,却说入不敷出,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?定是你们将银钱偷偷藏于他处了,快拿出来,给我拿出来。”
他近似疯魔地叫喊着,那狂燥的模样,吓到了堂内的几个女子,连姜隐都忍不住退了一步。
余佑安不耐烦,绣着暗纹的玄色袖口一抖,眨眼间已将人反手压制住,疼得他哇哇直叫唤。
“你若不信,自个儿看账册去,你当真以为做了余家家主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了?”余佑安加了几分力,看着他吃疼的模样,狠狠一甩,
姜隐取过老者手中的账册,送到了余道远跟前,顺道招呼余佑芸:“大姐姐那么有才能,看个账本应该不是难事,帮着大伯父一同看看?”
在她的目光下,余佑芸竟不敢说个不字,踌躇着上前接过了册子。
余佑安提拎起余道远,将他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随手取了本账本塞进了他怀里,姜隐还十分贴心地送上一个算盘。
“当年分家,祖母变卖了自己的首饰,凑了三百两给你,小叔父只拿了五十两。余家没有田地、铺子,后来虽被平反,但抄没的东西仍是充了国库。”
余佑安负手而立,看着埋头把算盘珠子打得啪啪作响的余道远,平静地说着。
姜隐怔怔地注视着他,听着他云淡风轻地说着余家的过往,心中对他生了几分敬佩之情。
“后来父亲被追授兴安侯,日子才好过起来。这些年来,该以余家名义支出的年节礼仪费用,大伯父分文未出,皆是我从侯府营收里支出的。”
“如今,大伯父要这家主之位,那侯府的支出,自然要与你清算。”他的目光扫过余道远,落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余佑全身上,“便是今日不算,来日我迟早也是要讨上门去的。”
余道远的账本是越看脸色越难看。
余佑安说得不错,这些年来,余家一族婚丧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