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奇异而巨大的空虚感骤然降临。
一个温热滑腻的东西伴随着一股热流,顺畅地滑出了她的身体。
那折磨了她几个时辰的剧痛,也如同退潮般,瞬间消失了。
她浑身脱力地瘫软下去,大口喘息,意识还有些茫然,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。
“哇哇”
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,如同天籁般在产房里骤然响起。
“生了,少夫人生了,是个小郎君!”芳云和翠儿带着哭腔的狂喜呼喊,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。
姜隐费力地转动眼珠,看到稳婆麻利地将孩子包裹好,将孩子抱到了姜隐脸侧:“少夫人快瞧瞧,小郎君天庭饱满,眉眼周正,是俊俏的哥儿呢”
姜隐掀起沉重的眼皮,借着眼角余光瞥了一眼。
小人儿正闭着眼奋力啼哭,小脸皱巴巴的像只刚出壳的小猴子。
她心头暗笑,这稳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流。她心知刚出生的婴孩都好看不到哪里去,也不必这般闭眼乱夸吧。
稳婆转身将孩子交给芳云,让她抱去外间给太夫人瞧瞧,也请外头的柳先生给小郎君看看,
她则留在房内,仔细照料姜隐娩出胎盘,处理后续事宜。
待一切收拾妥当,姜隐也换上了干净的中衣,崔太夫人抱着孩子,领着奶娘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眼巴巴盯着孩子瞧的余佑瑶。
“好孩子,辛苦你了”崔太夫人坐到床畔,紧紧握住姜隐的手,眼中满是欣慰与疼惜,“你为侯府又诞下了一位嫡子。”
姜隐笑了笑,但心里却隐隐觉得崔太夫人在提及嫡子之时,神情有些不同,难道说,她早便晓得宣哥儿不是余佑安的孩子这事了?
然而,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让她无力深究,只与是崔太夫人说了几句话,便睡了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姜隐再次睁开眼吴,窗外天色已暗,屋内烛火摇曳,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,而守在榻边的人已换成了余佑安。
他正俯身凝视着她,脸上愧疚与疼惜交织着。见她醒来,温热干燥的大手轻抚上她苍白的脸颊,动作带着无尽的珍视。
“阿隐,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充满了后怕与感激,“辛苦你了,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。”
喜悦之后,浓重的自责立刻涌上,他话锋一转,“对不住,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,我竟没能守在你身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