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李府尹派人来传信时,余佑安正蹙着眉,亲手捏着一块桂花糕,试图喂给歪在榻上的姜隐。

不知是白日累着了,还是孕中反应姗姗来迟,她起身后便觉胸口发闷,对着甜腻的点心毫无胃口。

余佑安得知她在宴上没吃多少东西,更是忧心。

她勉强咽了两口,喉头那股堵闷感更甚。

恰在此时,衙门的人到了。

姜隐眼睛一亮,如同得了赦令,倏地起身就往外走,快得余佑安伸出的手只抓到她的一片衣角。

“快!备车!”她扬声吩咐,而马车其实早已套好等在二门外。

余佑安无奈摇头,快步追上,稳稳扶住她手臂:“慢些!”

姜隐回眸,冲他展颜一笑,眉眼间尽是即将看好戏的雀跃,脚步轻快地出了门。

怕去牢房会觉身子不适,姜隐便借用了府衙后堂,衙役很快将王氏带了上来。

这妇人从未见过姜隐真容,虽听过她威名,仍愣怔了好一会儿,才从那通身的贵气与威势中猜出几分。

“你……是姜家大姑娘?”王氏声音发颤,带着惊疑不定。

第171章 赐婚原由

堂内寂静,只剩下端坐的姜隐和局促站立的王氏,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无形的压力。

姜隐微微后仰,身体慵懒地向左一歪,左肘搭在紫檀木椅扶手上:“你果然认得我。看来,王虎同你提起过我。”

王氏立刻垂下头,双手无意识地绞紧了粗布衣角。

“怎么,怕我同你母子算账?”姜隐的头向左一歪,左手闲适地撑住额角,目光落在王氏的衣衫上,“放心,我知王虎虽绑了我的孩子,不过只是听命行事,真正的祸首另有其人。”

王氏猛地抬起头,眼神中多了抹谨慎和戒备。

“不过嘛,”姜隐的眸色中透出一股森寒,“姜海杀了我母亲,此仇不共戴天,我要他生不如死,就得从他最在意的东西下手。”

她顿了顿,身体前倾,紧盯着王氏骤然收缩的瞳孔:“你说,他现在最在乎的是什么?”

王氏被她那诡异瘆人的笑容看得心胆俱裂,下意识地猛力摇头,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声音。

“他这辈子心心念念的,不过是想要个儿子,好延续他姜家的香火么。”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王氏的心脏,“听说,王虎是他在这世上‘唯一’的儿子了,那便……”

“大姑娘。”姜隐话音未落,王氏如同被抽去了全身骨头,“嗵”地重重跪倒在地:“求求您高抬贵手,王虎他不是姜海的种,求您放过他吧。”

“哦?”姜隐眉梢一挑,身体微微前倾,带着压迫感俯视着跪伏在地的女人,语调里充满了玩味,“可姜海亲口跟我说,那是他的亲骨肉,是他下半辈子的指望。”

“不是的。”王氏猛地抬头,用力摇晃着脑袋,额角的碎发散乱下来,“是我骗了他,王虎是姜府管事邱成的孩子。我们想从姜海手里弄银子,我才委身于他,把虎儿也赖到了他头上。”

她语速极快,生怕姜隐不信,一股脑全抖落出来。

眼见姜隐无动于衷,王氏慌了神,手脚并用地膝行几步,沾满灰尘的手拽住了姜隐的裙裾。

“大姑娘,我说的句句是实,您若不信,可以去问邱成。还有住在青衣巷巷口的刘婆子,邱成隔三岔五就来见我们母子俩,那婆子撞见过好几回。”

王氏这番话有些出乎她的意料,原以为王氏既为姜海养的外室,她与邱成的往来必定是极其小心,没想到还有个刘婆子知道内情。

“既然姜海并非王虎生父,你们为何还要与他绑在一处?”姜隐目光锐利,带着些许的怀疑,“眼下不正是一拍两散的好时机?难道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