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且等着瞧吧,他们的热闹还在后头呢。”姜隐意味深长地说着,见姜悦面露不解,话锋一转,“对了,你母亲如今也在沈府?”

姜悦摇头:“我在外头另置办了一处小院,请了人伺候,夫君也不拘着我,我隔三岔五便去看看她。”

“如此,甚好。”姜隐缓缓点头,待饮尽杯中茶,她起身道别。

她回到府里时,余佑瑶竟已早一步回来了。

余佑安得知她比妹妹先离开张家,却迟迟未归,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正欲派人四处寻找,见她踏进门槛,悬着的心才重重落下。

“怎么才回来,去哪儿了?”担忧化作焦躁,他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几分严厉。

姜隐瞥见一旁垂首的芳云,顿时明白他是真急了,忙期期艾艾地凑了过去,挽住他的手臂,软声道:“是我的不是,让三哥担心了。”

余佑安板着脸,冷哼了一声,似乎还在生气。

姜隐哪里不懂他的心思,踮起脚,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紧绷的下颌线,声音又娇又软:“让我瞧瞧,哎哟,三哥担心我,担心得脸都瘦了一圈呢。”

一旁的翠儿一个没忍住,“噗嗤”笑出了声。

第168章 受伤之谜

余佑安终究被她这没脸没皮的浑话逗得破了功,绷紧的脸瞬间冰消雪融,低低笑出声来。

姜隐见他展颜,眉眼间的笑意也如春水般漾开,更添了几分娇俏。

夜深人静,姜隐慵懒地倚在绣着缠枝莲纹的锦缎大迎枕上,纤足搁在余佑安膝头,他则用适中的力度揉捏着小腿肚,替她缓解着酸胀感。

她半阖着眼,听他沉声讲述着张敬渊遇袭一事。

“我们查了,齐家的马确实是受过驯马师训导。”他指腹按过她腿侧穴位,带来一阵舒缓的酸麻,“那日,有人用淬毒的细针扎了马臀,当时街上鱼龙混杂,才让人得了逞。”

姜隐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一片衣袖,轻轻扯了扯。他动作一顿,侧头看她。

“你说那些人是冲着齐家,还是张家六郎去的?”

他手下未停,转而握住她的一只手臂,力道适中地按揉起来,抬眼反问:“你为何会觉得对方只为其一,或许,他们想一石二鸟呢?”

“什么意思?”姜隐黛眉微挑,眼底闪过一丝锐光,“是何人有这般能耐,算得如此精准,纵使张敬渊与齐家兄妹恰巧同处一条街主,若张敬渊只顾自保身呢?”

这布局,无论成败,耗费的心力都非同寻常,真有人会如此费心谋画吗?

余佑安摇头,唇角噙着一丝冷峭的弧度:“此事查到现下,指向慎王。”

“慎王?”姜隐猛地坐直,反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,“他如何做的?”

余佑安干脆起身,挪到她身侧坐下,长臂一展将她揽入怀中,低沉的声音拂过她耳畔:“齐家兄妹回京的时辰、路径,皆非隐秘,派人盯着,大略的行程便可知晓。”

“至于张敬渊,”他顿了顿,“那日是姚玉林邀他去茶肆小聚,外头惊马时,两人恰在楼上凭窗而坐。而姚玉林近来与慎王门下的一位吏部小吏走得颇勤。”

姜隐心头雪亮。即便张敬渊当时未冲出去救人,对方也必有后手,定要让他“意外”受伤!唯一不解的是:“他们为何会盯上张敬渊?”

余佑安微仰下颌,望着帐顶繁复的绣纹,轻叹一声:“慎王如今势盛,林相虽常称病告假,暗地里却风起云涌。这两方人马,正斗得你死我活呢。”

姜隐侧过脸,将头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肩头:“慎王为储位暗中发力,我懂,但林章平又是为了什么,纵使他权势滔天,也坐不上那把椅子啊。”

最后两个字,姜隐将声音压得几不可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