递给裘氏:“这方子先吃着,固本培元。每隔三日,老夫会亲自来为公子换药,届时再视情况调整方子。”

裘氏双手颤抖着接过药方,如同捧着救命符,感激涕零,忙将丫鬟准备好的一大包银子硬塞进了柳先生怀里。

“先生大恩,张家没齿难忘,这点黄白之物,聊表心意,万望先生莫要推辞!”

柳先生倒也不矫情,坦然收下钱袋,便由丫鬟引着出去了。

姜隐回头,看到余佑瑶正拿帕子替张敬渊拭汗,两人四目相对,脉脉温情流淌其间,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在他们眼中。

“张六郎,”姜隐故意板起脸,没好气地开口,“眼下这婚可还退,我还等着带四妹妹回家相看郎君去呢。”

张敬渊只觉脸上火辣辣的,羞愧地看向姜隐,倒是握着余佑瑶的手却更紧了:“嫂嫂,方才是六郎疼糊涂,您大人有大量,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……”

姜隐故意冷哼一声,一副还不肯轻饶他的模样,余佑瑶见状,转过身来着她,委屈巴巴地说道:“好嫂嫂,您别同他计较了,他也是……也是为我着想。”

得,深陷情爱的男女,果然眼里只有彼此,旁人都是浮云。

姜隐佯装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余佑瑶一眼,正好裘氏回来听到这番话,便知姜隐明着是在刁难两个年轻人,其实是在借机敲打二人。

说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私也好,她也舍不得余佑瑶这样好的儿媳妇,方才若不是余家人在,她也想劝儿子别犯傻。

不过姜少夫人出言相劝,着实令她意外,也让她更觉得这桩亲事结的好。

裘氏笑着上前,一把挽住姜隐的手臂:“好侄媳,你就饶了他吧,经此一劫,这两个孩子往后定是秤不离陀,分不开了。”

姜隐绷不住,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:“这恶人我可做不来。眼下无事了,我得赶紧回去给祖母报个平安,省得她老人家悬心,至于……”

说着,她转头看向坐在床榻的余佑瑶,叹息摇头道:“我把芳云留下陪你,晚些请夫人派人送你回府吧。”

裘氏正要满口答应,张敬渊便抢先一步说道:“好,晚些,等阿瑶妹妹吃过晚饭,母亲,您再派辆马车送她回去。”

姜隐终没忍住笑出了声,促狭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,轻声道:“看来是真不疼了。”

说罢话,她便转身与裘氏去了外间,叮嘱了芳云一声,便同余佑安一道儿离开了张家。

因着回程没有了余佑瑶,余佑安便顺理成章地坐了马车。

“奇怪,齐大将军的儿女回京,怎么这么巧马就被惊了,闹出这样的事儿?”她依偎在他怀中,皱眉思忖着。

余佑安搂着她,轻拍着她的手臂道:“齐大将军府中的马匹应该是受过训练,与寻常人家的不同,轻易不会惊着,想来定是有人刻意为之。”

“那目的是什么?”姜隐追问,“是想伤害齐大将军的孩子,还是想让大将军失了民心,抑或是为了害张六郎?”

余佑安摇摇头:“这便不得而知了,就留给兴安府尹去头疼吧。”

听了这话,姜隐忍不住笑了。

这李府尹近来责任重大啊,不只要处理姜海之事,如今又添了大将军府马匹受惊至百姓受伤之事,估摸着要烦心上一段时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