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准备得差不多了,秦嬷嬷便去请崔太夫人。

“四妹妹,那个便是你的嫂子吗?看着怎么这般小家子气,到底是小门小户里头出来的。”身后传来一丝都未加遮掩的“悄悄话”。

姜隐扭头看了眼,认出来是余佑芸和余佑瑶。

平日里,姜隐只与崔太夫人和余佑安兄妹打交道,今早芳云特意跟她说了这余家本家的几个亲戚。

余佑安还有两个叔父。大伯余道远,娶了原兵部尚书之女,生有长女余佑芸,次子余佑全。

还有个小叔余道臻,入赘了京都首富赵家,育有一子叫赵至林,至于为何侯府公子会做赘婿,芳云没说,她也没问。

因着这些人都不住在府里头,所以这还是她成亲后头一回见。

不过眼下看来,她的这位堂姑姐也不是个好相予。

“唉,你说她分得清黄表纸和洒金纸吗,不会闹笑话吧。”余佑瑶没有搭话,余佑芸却越说兴致越浓。

姜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,几步走到余佑芸跟前,一手扯过她手里的洒金黄纸。

“大姐姐若是闲来觉得无趣,不如也跟着我一起学习如何操持府中中馈,听说上个月,大姐姐办砸了年祭,惹得婆母发了好大的火。”

说着,她又转头看向余佑瑶:“瑶儿,你也要学。”

“你,你说什么呢。”余佑芸气结,正要大声叫嚷,却被余佑瑶扯着袖子低声制止。

姜隐也不明白了,她一个已经出嫁的姑娘,还回本家祭祀做什么,也不知该说她有孝心呢,还是另有目的。

此时,崔太夫人领人进了祠堂,众人忙依着身份站定。

余佑安身为家主,站在第一位,略落后一些站着崔太夫人,她的身后是余道远和余道臻。

这二人之后,便是姜隐及余佑瑶他们四人。芳云抱着宣哥儿站在他们后头。

一行人行礼磕头上香,待流程一一走完,崔太夫人叹了口气。

“好了,晓得你们都忙,我也不留你们,想留下用饭的就留下,不想的就走吧。”崔太夫人缓缓转过身,一旁的秦嬷嬷已伸手来扶。

余道远上前一步,挡住了崔太夫人的去路:“母亲,趁着今日大家都在,儿子有话想说。”

在他出手阻拦时,崔太夫人便已猜到自己这个儿子今日又要生事了,听了他的话,更显不耐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余道远看了眼身旁的三弟,眼见着他呆滞的模样,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
这个不成器的,原本还想他帮衬一两句,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。

他看向崔太夫人直言道:“母亲,安哥儿身兼侯位,事务繁忙,恐怕难以兼顾家族事务,不如将家主之位让贤,他也好专心为朝廷效力,为余家光耀门楣。”

姜隐挑眉,看了眼前方面无表情的余佑安,不知他此时听到自己的大伯要抢自己的家主之位是何感想。

从他的脸上,姜险没看出什么来,倒是崔太夫人听了儿子话,翻了脸,手里的檀木拐杖重重杵地,腕间的念珠摇晃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“你莫不是忘了,当初这家主之位是如何落在安哥儿身上的,那可是你推出去的。”

余道远神色一僵,抿了抿唇,干巴巴地说道:“母亲这话说得诛心,当初那个情形,咱们余家都快保不住了,这家主之位传与不传有何区别。”

说着说着,余道远的情绪也高昂了几分,指着余道臻大声说道:“当初咱们家是个什么情形,三弟为什么入赘赵府,母亲不知道缘由吗。”

崔太夫人似被说到了痛处,情绪激动起来,身形都站不稳了。

“当初,我求着你当这个家主,是你不愿意,还执意要分家,连我这个亲娘都不要了。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