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姜少夫人?”她正寻思着,一道唤声插了进来。

姜隐转头看去,见不远处站着的张六郎,绽出一个笑容。

“在此遇到六郎,当真好巧。”姜隐微微点头,算是与他打了招呼。

本以为两方就此打个照面,便各自散了,没想到张六郎提脚走到跟前,向着姑嫂二人行了一礼:“我来买些纸墨,没想到在此偶遇少夫人和四姑娘,当正是凑巧。”

姜隐笑了笑,对于张六郎热情上前打招呼的行径觉得怪异,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。

姚玉林一直束手站于一侧,目光炯炯有神地瞧着张六郎。

此时的张六郎也似看到了他,微微侧过身来,拱手作揖:“这位兄台,莫不是我母亲提及的玉林兄长。”

姜隐不知他们二人谁年长些,但张六郎既这么说了,相必是打听清楚了,难不成,他的真正目的是眼前的姚玉林?

倒也说得通,毕竟如他们这样有真学问的人,最是悻悻相惜了。

“正是,在下姚玉林。”姚玉林回礼。

两人当街自我介绍起来,看得姜隐忍不住撇撇嘴,趁着他们相互恭维的空档,插进了话去。

“我府中还有事,先告辞了。”

她笑着欠身,转头对身后的余佑瑶使了个眼色,姑嫂二人在两个男子的注视之下,一前一后上了马车。

“嫂嫂,这位玉柔的兄长倒是个实诚人。”余佑瑶靠着姜隐,轻声说着。

姜隐嗯了一声,反问道:“你觉得他与张六郎,谁更胜一筹?”

第125章 半推半就

车轮轧过积雪未消的街面,碾碎冰碴的声响混着北风呼啸。

余佑瑶绞着帕子沉吟半晌,眼尾余光扫过车窗外的巷墙。

末了,她长吁了口气:“嫂嫂当真问住我了,我一个姑娘家,与他们两个郎君又没什么往来,哪里能分得出谁高谁低呢?”

姜隐膝头熟睡的宣哥儿动了动,她忙将狐裘掖紧了些。

“也是。”她笑着,微微侧头睨了她一眼,又问,“那若只是从相貌来谁,谁更入你的眼?”

这个问题,让余佑瑶沉默了好一会儿,耳尖泛起薄红。

姜隐也不急着追问,只是带着三分笑意看着她。

片刻工夫之后,余佑瑶突然开了口:“若瞧外貌,他们二人也截然不同,就好似一个文官,一个武官,难分伯仲,反正我也说不好。”

听了这话,姜隐便心里有素了,至少她对姚玉林的第一印象不差,若当真招赘了他,兴许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其实自己同余佑安提过她的婚事,这个妹妹素来被太夫人和余佑安护着,着实有些不知世道险恶,若是嫁了出去,保不齐会被夫家欺负了去。

所以她曾提议,招个赘婿,将余佑瑶留在府里,哪怕男方家世差些,有他们看着,就不必担心她受欺负。

左右余佑安不怕分家产,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,现如今他们就按着这个目标找,所以姚玉林今次倒也不必硬要得了前三甲,只上了榜便好。

之后的几日,姜隐和余佑安在家闭门不出。

林氏那边何林也亲自去看过了,说是林氏有些疯癫的模样,姜隐便托了柳先生去看了看,想着她若真疯了,侯府多养个人也没什么,就养到她老死吧。

柳先生看了之后,沉吟半响,只道:“她思虑过重,将自己困住了,想要好起来,只能靠她自己。”

姜隐听罢,只让柳先生为柳氏开了药,吩咐丫鬟每日煎了喂她服用,其他的,正如柳先生所言,得靠她自己了。

到了正月十二这天,余佑安开始着手为姜隐和宣哥儿制花灯,待十五元宵之时,上街凑热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