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有些古怪,祝余隐隐察觉他像是在生气,不敢再多说,怕惹得他更加不快,于是准备起身回宫。
萧持钧在这时叫住了她:“回去后同太子妃讲,这信往后就送到此处便可。”祝余立马就要回绝,他却不容置疑地执着道:“我的人会将信送至城外,此事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。”祝余这才确认,萧持钧此刻的心情确实不太好。
但她还是拒绝了萧持钧的好意。只是后来在京中遇到麻烦,有时会自己往戏班子躲,一开始还是挑萧持钧不在的时候,后来被萧持钧撞见几次,他也并未多说什么。
就这样一点一点试探接近,她渐渐与黄老汉熟悉起来,老头子待她亲近,偶尔萧持钧来的时候,他们会一起用饭。
在帝京的第一个冬日,黄老汉制了汤锅,挑了祝余送信的日子叫她来吃饭。那日京中大雪,纷纷扬扬,冻人得很,雪路难行,祝余送信回来时比以往晚了些,推开院门,黄老汉和萧持钧坐在屋内桌前,并未动筷,在等她用饭。
锅子暖身,祝余很喜欢。
用过饭,萧持钧便上楼歇息,他今日面色不太好,祝余踟蹰着,最后还是去问了黄老汉,这才得知萧持钧手上的旧疾,近日天寒,怕是有些不好。
等下次再来小院,萧持钧便得了一只袖炉,就放在他书桌上。晚间祝余来时,他正在窗边看雪,听闻他遭了陛下几句训斥,想来应是心中不快。
等她走近看,萧持钧真拢了那只袖炉在手中,她站在窗前,低头去看他,萧持钧忽然问她:“你叫什么?”
是在问她的名字。祝余愣了愣,有些不解。
萧持钧说:“令仪这样文绉绉的,不像是北境的名字。”说起北境,他脸上露出些追忆之色,又看了看窗外的雪,不像是指望她开口的样子,祝余看着他,这才知道原来他去过北境。
沉默了一会儿,她开口道:“祝余。”萧持钧闻言一顿,没想到她真会回答。
祝余有些不习惯地跟他介绍:“我娘取的,说是书中的一种草,长得像韭菜,吃了可以果腹。”抿了抿唇,又解释道:“她是大夫,北境苦寒,有些花草也可入药,她对这些比较熟悉。”
后来在祝余消失的那三年,萧持钧偶然在一本书册中见到了这句话:“有草焉,其状如韭而青华,其名曰祝余,食之不饥。”那册书现在还放在他的房中。(1)
【作者有话说】
(1)出自《山海经》
8☆、丹心寸意
◎祝余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。◎
那年大雪之后,安平侯回京,萧持钧很久没有来过小院。黄老汉那段时间很担心他,整日唉声叹气的,祝余嘴上不说,得了闲却老爱往戏班子来,陪黄老汉坐会儿,没见着萧持钧,便要回去,走到院门口,拉开门便看到萧持钧立在门外,似是没想到祝余也在这儿,他有些愣神。
祝余拉他进来,关上门,他沉默地往里走,还没到房门口,便扑通一声倒下。祝余一惊,将他托抱起,喊黄老汉来帮忙。
进了里间,黄老汉解了他衣裳,才发现背后鲜血淋漓的杖痕,祝余站在屏风外,药味混着血腥气蔓延开来,她的思绪还停滞在萧持钧倒下的那一刻。
心有些不由自主的颤动,祝余有些不解地抚了抚心口,后怕地抓了抓。
黄老汉请了相熟的医师来,处理完祝余才进去看他,静静注视良久,她捏了捏指尖,有些焦躁地想要缓解心里不安的情绪。
她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萧持钧的事,至少不要让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再看到萧持钧受伤。
萧持钧夜里又起热,祝余连夜叫醒黄老汉,又是一番折腾,那医师也是个爽快人,当晚便在隔壁住下,伤势有些重,从没见他这么狼狈过,祝余不敢再合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