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(2 / 2)

未迂回,与祝余的酒杯轻碰:“恕在下冒昧,不知祝姑娘是哪儿的人?”

也算不上冒昧,祝余抿了口酒:“我在北境长大,后来去了永州。”

萧琰愣了愣,没想到她是北境人,便又问道:“那姑娘的双亲,如今也在北境城中?”

祝余静了一瞬,捏紧酒杯,抬眼看着萧琰,坦然道:“早年北境兵乱,父亲亡故,母亲如今不知所踪。”

她话音落下,院子里便静得鸦雀无声,一旁的宋宜秋和陆常青对视一眼,放下了酒杯,陆常青皱起眉头,看了萧琰一眼,像是在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
萧琰喉间紧了紧,低声道:“抱歉。”

祝余摇摇头,轻笑着,对萧琰说:“家父曾是北境军中的一名校尉,说不准从前还在战场上见过大公子呢。”

萧琰闻言,却是有些伤感,他喝了口酒,面色郑重地对祝余说:“祝姑娘手上戴着的,乃是亡母遗物。”他指了指祝余手腕间的玉镯,笑了笑:“母亲临走前将这镯子放在正则的襁褓中,说是留给他来日的妻子。”

这样的玉镯他也有一只,如今正戴在妻子的手上。

提及母亲,萧琰的语气便有些低沉,祝余坐在他身侧,想起黄老汉曾经与她说过的安平侯家事。

萧持钧的母亲是帝京章家长女,当年才名在外,声动京城,到了出嫁的年纪,上门求娶之人络绎不绝,最后是陛下拍板,给她和安平侯赐了婚。

两人相互扶持,日久生情,安平侯在她的陪伴下,日渐沉稳,辅佐陛下治理朝政,镇守一方,奈何老天无情,怀着萧持钧时,恰逢大雪,安平侯在外征战,她在府中不慎滑倒,早产时血崩而亡,只留下刚出生的萧持钧。

等安平侯归家,只见到了妻子的棺椁,是日大雪,正值壮年的安平侯一夜之间便白了头,自此,他便一直对这个妻子留下来的小儿子态度莫名。

长子萧琰一直跟随他出入军中,萧持钧却从小不被允许接触刀剑,等到了年纪,他自请入军中,帮衬父亲和兄长,却遭到了父亲的严厉斥责,十五岁那年,萧持钧瞒着安平侯去了军营,跟随军队一同上了战场,在军中一战成名。

人人都说他安平侯后继有人,安平侯却连夜将萧持钧带回府中,要他闭门思过。

同年秋日,安平侯在战乱中被人围困,萧持钧单骑入敌营,将安平侯平安救回,自己却被敌军砍中右手,留下不愈的陈年旧疾。

不久后安平侯收下帝京送来的姬妾,萧持钧被安平侯以手伤为由,自军中除名,应陛下传召,将他送入帝京为质。

从此父子二人便势同水火,每逢安平侯回京述职,两人便闹得不可开交,家法伺候也是常有的事。

萧琰捏着酒杯,方才几杯酒下肚,他脸上浮现出些许红意,祝余静静地坐在一边,始终未置一词,神游之际,萧琰忽然凑近前来,盯着祝余,他已有些醉意。

陆常青起身过来要扶他去休息,萧琰忽然将手往饭桌上一拍,嘴里糊涂道:“祝姑娘,见到你真高兴啊……”